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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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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试(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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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却带着夜雨洗过的凉意:
    “今日——天赋秘考。欲入灵兽苑,先证二根:一曰御兽灵根,与猛兽通感;二曰丹道慧根,辨百草、控火候。二者得一,可留;二者皆无——”
    他指尖轻弹,青铜兽首喷出一缕灰雾,雾中幻出“逐”字,一闪即散。
    “请回红尘。”
    人群微躁,躁的是最后的逐字,是请回红尘,普通人进入无极门并非直接来到此地,光是进入断魂谷的迷雾也不可能让普通人进来,所以普通人只能在机缘之下被无极门的游历弟子发现方可。
    剩下的就是皇亲国戚和像萧景渊一样的大富商了。
    每个人都来之不易,若是被逐,那了就难看了。
    陆仁抬眼望去,十五人中,锦缎者十二,云纹、兽金、雀翎各显家徽;余下三人衣素,却佩暗玉,亦非凡品。
    但众人面色却泾渭——七八人唇色发白,眼角压不住惶惧;四五人强作镇定,指节在袖里捏得青白;唯二人嘴角带笑:一个是镇南侯幼子,袖中露出赤金火纹,自信写于眉梢;
    另一个是百草堂孙家旁支,掌心托着微型丹炉,炉盖轻颤,似嗅草气。
    陆仁垂眸——自己葛布短衫,寒酸得像混入鹤群的雀,却因昨夜册子,眼底藏光。
    “逐”字雾散,顾无一咎抬手,青铜兽首低低沉吼,獠牙间喷出一线灰线,线头所指,坪侧地面无声自移,露出幽暗地门——仅容一人侧身,像兽张口等人探喉。
    这层机关属实诡异,惊的在场十五人纷纷退步远避,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而刚刚落在地面的雾气纷纷从那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流走。
    陆仁看的仔细,内心暗道:“难怪那三个铜兽能喷云吐雾,本以为是什么高深的道法,没想到只是地下另有玄机,不过尽管如此,也算是一些怪异手段了。”
    “随雾而行,莫回头。”
    顾无咎声音轻得像替谁掖好被角,却无人敢慢。
    十五人排成蛇行而入,所过之处,霜气被吸尽,足底生出温腻之感,仿佛踩进兽腹。地下的暖流让人舒适,任谁也想不到,万兽坪的下方还有如此去处。
    沿着一条向下倾斜的石廊前行,无灯,壁间却嵌磷磷骨片,骨缝透出绿火,火不动,影自摇,格外的诡异,让众人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甚至心生畏惧。
    十五人鱼贯,衣料摩挲声被石壁吞去,只剩呼吸,短而促,像一群误入鱼篓的虾。
    行约数十步,石廊豁然开阔,现出一排蜂巢般的石室,室门尺许见方,无匾无锁,只各悬一枚兽齿,齿上刻编号——从“壹”至“拾伍”。
    雾气至此分叉,分别探向左右两壁,左壁深处,隐有低哑兽吼,一声接一声,像潮汐;
    右壁尽头,飘出淡薄药香,苦中带甜,似甘草与腐骨同煎。
    顾无咎立于廊心,白袍被绿火映得发青,像一截冷玉。
    “御兽者左,丹道者右——各择一室。室中只留一人,一炷香后,门自启。能者,兽齿落,铜铃响;不能者,雾填门,无声送回。”
    说罢,他抬手,指间落下一枚小小铜铃,铃舌以红线缚死,落地无声,却像敲在众人心口。
    人群微滞,随即分裂。
    安静,诡异,心跳加速,身体像被这空间束缚,不敢有半点多余动作,好像聚光中随时会有恶兽扑来。
    一名锦衣者故作从容,却仍先偷觑旁人选择;素衣者咬唇,指节掐得发白。
    陆仁垂目,心底昨夜册子已翻至末页——
    “左室:狸面墙,血为匙;右室:蝶翅台,鼻作笔。”
    他深吸一气,抬步向左,却在分叉处微微一顿——镇南侯幼子与他擦肩,赤金火纹袖口轻擦他葛布,低声嗤笑:“风属?别被兽吞了。”
    陆仁不答,只侧身让过,指尖在袖中悄悄捻碎一粒清心草籽,草汁涂脉,血味顿隐。
    兽齿门低垂,像一枚倒挂的獠牙。
    他推门,室中无光,却有一股潮湿腥暖扑面而来——不是血臭,是兽息,带着舌苔与青草的腥甜。
    门在身后无声阖死,黑暗完整,只剩呼吸与心跳,彼此听得见。
    极轻“咔哒”一声,壁间弹出铜环,环中嵌一片灰白毛皮,毛尖微颤,似仍附着体温。
    陆仁指尖才触,毛皮便贴掌而上,像活物嗅味,转瞬覆住他整个手背——
    一股钝重意识顺着毛孔钻入:荒原、枯月、裂齿虎啃噬半具鹿骸;黑风岭深处,钢鬃兽母以鼻拱崽,喉间低哼;更遥远处,似有一双绿眼,透过兽牙与草隙,与他对视——
    他本能想抽手,却想起册子末行小字:“通感之要,先收心,再放魂——兽不饮惧血,只嗅同息。”
    于是强行止念,任那片毛皮沿着腕骨蔓延,像一层冷雾贴肤,心跳渐渐与兽息同拍——
    咚、咚、咚……
    黑暗里,似有第三颗心脏,在胸腔外与他并行。
    不知多久,毛皮忽松弛,自手背滑落,重新缩回铜环。
    室顶裂开一线,投下一寸灰光,光中浮一枚细小铜铃,铃舌红线已断,轻轻摇晃——
    叮。
    门开,雾涌入,却不再阴冷,反而带着雨后草木的腥甜。
    陆仁踏出,掌心留一撮灰白兽毛,根根分明,像被风吻过的草穗。
    右廊尽头,药香亦渐浓。
    他抬眼,只见同行者陆续自室门踉跄而出——有人面色潮红,唇角带鹿血,眼里却盛满狂喜;有人抱臂蹲地,指背布满齿痕,仍喃喃念着“火属、火属”;亦有人衣襟尽湿,双目空洞,被白袍弟子扶住,无声退场。
    顾无咎立于廊心,依旧负手,目光依次扫过众人掌心——
    兽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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