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也来赌一局,如何?”
方文德正在气头上,但听对方说要赌,忽然意识到可以让对方出手,于是道:“赌?赌什么?你要是输了又如何?”
少年指了指那对惊魂未定的父女:“就赌他们。我们按你的规矩来,就玩你刚才那‘猜骰盅’。若我赢了,你放这父女二人离开,债务一笔勾销。”
“哈哈哈!”方文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输了呢?”
“若我输了,”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这一百两银票归你,这女孩,你也带走。此外,”他顿了顿,看着方文德,“我再当众给你跪下,学三声狗叫。”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当众折辱这个可恨的小子,方文德顿时心动。他对自己玩骰盅的手法极其自信,刚才那老汉就是被他用手法骗过。他料定这书生绝无可能看破。
“好!一言为定!”方文德生怕少年反悔,立刻答应,“不过,你要是输了,不仅要跪地学狗叫,还得从本少爷胯下钻过去!”
“可以。”少年爽快答应,随即话锋一转,“但若方公子你输了,除了放人勾债,也需当众跪下,学三声狗叫,如何?公平合理。”
恶仆们闻言,更是放肆大笑,纷纷嘲讽少年不自量力。
“这小子疯了!”
“敢跟方少爷赌这个,简直是自取其辱!”
“待会儿看他怎么学狗爬!”
方文德得意洋洋,拿起桌上的骰子和三个骰盅,将一粒骰子放入其中一个盅内,然后双手飞快地移动、打乱三个骰盅的位置,手法花哨,令人眼花缭乱。片刻后,他将三个骰盅并排放在桌上。
“猜吧!给你两次机会,猜猜骰子在哪个盅里?”方文德一脸挑衅。
少年却并不急着猜,他好整以暇地摇着折扇,目光在三个骰盅上淡淡扫过,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方文德催促的目光下,他才缓缓伸出扇尖,指向左边第一个骰盅。
“这个么……”
方文德心中一紧,以为他猜中了,正要开口。
却听少年慢悠悠地道:“……这个不是。”
说着,他用扇尖轻轻挑开左边第一个骰盅,里面空空如也。
众人一愣。方文德也松了口气,随即冷笑。
少年又指向中间那个骰盅:“这个嘛……也不是。”
扇尖再挑,中间骰盅同样空空如也。
少年却看着方文德,笑眯眯地说:“方公子,如果这最后一个骰盅里面……也没有骰子,那该当如何?”
方文德见事不妙要跑,张绥之似乎早已料到,脚下巧妙一绊,方文德“哎哟”一声,重心不稳,向前扑倒。在他摔倒的瞬间,张绥之眼疾手快,在他袖口一拂,一颗骰子“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少年从地上捡起那颗骰子,在手中把玩,走到方文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冷冽如冰:“方公子,你这戏法变得不错,可惜,班门弄斧,徒增笑耳!”
这时只见七八骑快马旋风般冲入村口,径直朝着王五家院子的方向奔来。为首一人,年约五旬,面皮白净,留着几缕稀疏的胡须,身穿一件象征九品文官的鹌鹑补子绿袍,头戴乌纱,正是丽江府署的主簿方敬业。他身后跟着的,皆是青衣小帽、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个个神情凶悍,与赵虎带来的那几个县衙差役气质迥异。
方敬业尚未下马,的目光便已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院子一角,那个正捂着脸、眼神躲闪的华服青年身上。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独子,方文德。
方文德一见父亲到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也顾不得体面,连滚带爬地扑到方敬业的马前,一把抱住父亲的腿,放声干嚎起来:“爹!爹您可来了!您再晚来一步,儿子就要被人打死了啊!”
方敬业见儿子这般模样,又见周围百姓目光怪异,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他方家在丽江虽不算顶尖豪门,但也是颇有根基。,如今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到他儿子头上,这简直是在打他方敬业的脸!
“岂有此理!”方敬业猛地一勒马缰,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尖利,“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儿?给我滚出来!”
方文德如同得了圣旨,立刻止住“哭嚎”,脸上闪过一丝狠毒和得意,伸手指向正站在院中,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张绥之:“就是他!爹,就是这个外乡来的小子!他不仅纵容刁民冲撞于我,还、还出手殴打孩儿!您看我这脸,我这身上……爹,您要替孩儿做主啊!”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身旁那几个早已蠢蠢欲动的恶仆。
那几个恶仆心领神会,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老爷,就是这小子!”
“少爷好言与他理论,他竟敢动手!”
“简直无法无天,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
方文德见父亲脸色越来越青,心中更是快意,忍不住对着张绥之的方向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小杂种,看你这次还怎么嚣张!敢管老子的闲事,今天非让你脱层皮不可!碎尸万段!”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仿佛已经看到少年跪地求饶的惨状。
方敬业气得胡须直抖,顺着儿子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色蓝罗袍、头戴独特黑色巾帽的少年静立院中,虽年纪轻轻,但面对这等阵仗,竟无丝毫慌乱之色,那份超乎年龄的沉静气度,反而让他心中微微一凛。再看其穿着打扮,尤其是那圆领大袖的袍服和青鞓革带,分明是……
方敬业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眼力绝非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可比。进士袍服!而且是新科进士的制式!
方敬业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他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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