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总是你送我、我送你,来来回回折腾十几趟,说到底不过是舍不得分开。
此刻的情形竟有几分相似。
她送他们到停车场,他又折回来送她上楼。
这往返的脚步里,藏着的都是蔺家祖孙的心意。
安歌越想越觉得有趣,耳根微不可见地红了。
偷偷抬眼瞥向身旁的蔺聿恒,却正好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怎么了?”
蔺聿恒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
安歌连忙移开视线,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假装认真地说道,“就是觉得祖母太贴心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
蔺聿恒果然一路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安歌推开门,转身朝他笑了笑:“谢谢你,路上慢些,替我向祖母说声晚安。”
“放心吧。”
蔺聿恒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进房间。
直到她道了晚安,房门轻轻合上,才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安歌靠在门后,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房间里的暖意还未散尽,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宁静。
安歌拿起手机。
看清屏幕上“顾知衡”三个字时,刚柔和下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指尖都泛起凉意。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顾知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随意。
“安歌,我刚去医院给你求情,祖母说早就让你走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回家。”
安歌几乎要笑出声,眼底却一片冰凉。
上午她在医院走廊受尽屈辱跪地时,他挽着沈宁溪转身离去。
如今深夜十点,他才慢悠悠地想起“求情”。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早已离开。
这份迟来的“关心”,廉价得让人恶心。
“我哪有家?”
安歌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却像一根针,一下戳得顾知衡哑口无言。
她顿了顿,语气里淬着冷意。
“再说,我可不敢劳驾顾总,您的时间,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不等顾知衡辩解,安歌直接挂断电话。
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
窗外的夜色渐浓,她靠在门板上,只觉得心乱如麻,又疼得发慌。
顾知衡,你可以爱沈宁溪。
爱到不顾一切都好。
可你不该,也不能踩着我的尊严,去浇灌你和她的感情。
这份被践踏的真心。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