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变化,仿佛没感受到警告,“这个世界这么平和,也这么容易死人吗?你看起来,才二十来岁。”
李观棋握紧了拳头,又在某个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化作一片冰冷的悲哀。
他松开拳头,垂下眼帘,盯着碗里剩下的半碗米饭。
“这个世界,”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也有治不了的病。”
说罢,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碗,用最快的速度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
“等会你洗碗。”
白纸很识趣地没有再出声,她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只是偶尔会抬起头,视线越过李观棋,望向通往二楼的那个漆黑的楼梯口。
李观棋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身水汽还未散尽,老旧的屋子里,夏夜的闷热感让他有些烦躁,只想赶紧躺下睡觉。
他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刚准备反手关上,门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抵住了。
白纸站在门外,一头银发半湿不干地披在肩上,发梢还在滴水,她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旧T恤,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正是李观棋衣柜里的衣服。
一股和他身上同款的廉价沐浴露清香飘了过来。
李观棋脸一黑,垮了下来:“你想干嘛。”
“啊啦,睡觉啊。”白纸理所当然地侧身挤进房间,导盲杖在地板上轻轻一点,仿佛这里是她家。
李观棋额角青筋跳了跳,压着火气:“睡觉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白纸闻言,停下脚步,歪着头朝向他,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试探着问:“那我去二楼?”
“不许上二楼!”李观棋的低吼又急又快。
“那你让我睡哪?”白纸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李观棋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外:“这么大的客厅不够你睡吗!”
“啊——好过分!”白纸拖长音调,带着几分娇嗔,“你忍心让你这么可爱的妹妹睡大厅?”
“忍心,很特么忍心。”李观棋咬着后槽牙说。
“要去你去。”白纸丢下这句话,不再与他争辩。
她自顾自地用导盲杖探了探床沿的位置,径直走过去,随即身子一歪,直接躺倒在李观棋那张单人床上,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床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李观棋彻底僵在原地,他看着那个肆无忌惮占据自己床铺的白毛少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
他想把她揪起来扔出去,可在乙呐消散之前,他好像打不过她。
打不过,骂不走,脸皮还厚得能挡子弹。
李观棋深呼吸,再呼吸,胸膛起伏几次。
而床上的白纸,嫌这沉默不够有趣,她拉开被子,往里挪了挪,空出来的位置不大不小,刚好够躺一个人。
她侧过头,脸朝着他的方向,拍了拍那个空位,嘴角弯弯,声音里带着笑意:“一起睡呗,像以前一样。”
“跟你睡觉可不是好的回忆。”李观棋阴沉着小脸,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床,“我警告你,别给我搞什么小动作,不然……”
“不然怎么样?”白纸偏着头,一脸好奇地接话,“哥哥要把我丢出去吗?要把世界第一可爱的妹妹,只穿着一件衬衣的妹妹,扔到雨夜里吗?“
李观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准备撂下更狠的话,目光落在自己的枕头上。
一团银白色的头发铺在上面,发梢湿漉漉的,已经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找到宣泄口,指着那片湿痕,声音陡然提高:“你的头发!还没干就往床上躺!”
“啊。”白纸慢悠悠地坐起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一脸无辜,“对不起,忘了。”
李观棋瞪着她,恨得牙痒痒,他转身走出卧室,片刻后,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回来,电线上还缠着几圈黑色的胶布。
插上电,按下开关,吹风机发出一阵“嗡嗡”的、不堪重负的轰鸣。
“坐好!”他没好气地命令道。
白纸听话地坐直身子,背对他。
李观棋站在床边,俯下身,略显粗暴地抓起一缕银发,热风吹过,将那股和他身上一样的廉价沐浴露香气烘得更加浓郁,钻进他的鼻腔。
他的手指插进她微凉的发丝间,触感意外的柔软顺滑。
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单调的轰鸣。
白纸一直很安静,她微微仰着头,脖颈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纤细,这个顺从的姿态让李观棋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缓、放轻些。
“你一定要当灭世派的疯子吗。”李观棋忽然说道。
沉默许久后,白纸苦涩地笑了笑:“这是我们这代人,最后的机会。”
“哥,你真的不过来吗。”
“只要你答应过来,骗我也行,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回现世。”
“我是一个医生。”李观棋沉下声说。
吹干之后,他关掉开关,屋子里瞬间恢复寂静。
李观棋把吹风机随手丢在桌上,重新回到床边,一言不发地在床沿躺下。
床板又发出“嘎吱”一声呻吟。
他整个人都僵着,后背绷成一条直线,尽可能地远离旁边那个人体热源。
白纸翻过身,抱着他的左臂,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上,银白色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有些痒。
李观棋浑身一僵,正要开口,一条温热、光滑的腿很自然地搭上来,他手臂平放在大腿上,她这么一搭,他手臂直接和她大腿零距离碰到。
那触感……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皮肤贴着皮肤。
她只穿了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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