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全然不见传闻中的骄纵之气。
若非萧彻早已收到暗卫密报,知晓其私下言行,几乎也要被这沉稳恭顺的表象所迷惑。
“爱卿劳苦功高,乃国之柱石。”萧彻端坐龙椅,声音平和,带着帝王应有的嘉许与威仪,“此番回京,定要好好休整,朕已命人备下庆功宴,届时再为爱卿及世子,以及有功将士,论功行赏。”
“臣,谢陛下隆恩!”慕容桀与慕容宸同时跪拜,声音洪亮,姿态谦卑。
几乎是在同一日,荣安长公主也带着柔嘉郡主入宫觐见太后与皇帝。
长公主年近四旬,因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眉眼间带着皇室独有的尊贵与一丝历经世事的淡漠。
她身着素服,虽不施粉黛,通身气度却不容忽视。柔嘉郡主紧随其后,穿着一身浅碧色衣裙,容貌清丽柔美,眉宇间带着初丧父亲的哀戚与初入京城的些许怯生生,我见犹怜。
在太后宫中叙话后,长公主又往乾清宫谢恩。恰逢燕王父子刚从太极殿退出,在宫道甬路上不期而遇。
“多年不见,燕王风采依旧。”荣安长公主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客气。她与慕容桀算是旧识,当年慕容桀尚未就藩时,在京中亦有往来。
慕容桀连忙躬身还礼:“不敢当长公主殿下谬赞。殿下节哀,保重凤体。”他目光扫过长公主身后低眉顺目的柔嘉郡主,客气道,“这位便是柔嘉郡主吧,出落得亭亭玉立,与殿下年轻时一般无二。”
柔嘉郡主闻言,微微抬起眼帘,飞快地看了慕容桀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细声细气地道:“谢王爷夸赞。”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悄悄飘向了慕容桀身后那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神色沉静的年轻世子。
慕容宸依礼上前,向长公主和郡主见礼,姿态无可挑剔,语气平稳:“慕容宸,见过长公主殿下,柔嘉郡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举止间带着武将世家特有的利落,却又被刻意收敛的沉稳所包裹。
柔嘉郡主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热,慌忙还礼,声音更细弱了几分:“世子……有礼。”
然而,慕容宸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礼貌性地停留了一瞬,便迅速移开,重新垂眸敛目,仿佛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容貌秀美的郡主,与路边的花石草木并无区别。
他心中记挂着父亲的叮嘱,思考着京城这潭深水的险恶,哪有心思留意一个小郡主的情窦初开。
这番短暂的相遇,落在有心人眼里,自是品出了不同滋味。
乾清宫内,萧彻听着赵德胜低声回禀宫道上的这一幕,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目光深沉难测。
慕容宸的“沉稳”,柔嘉郡主的“羞涩”,长公主与燕王看似寻常的寒暄……这一切,都像是戏台子上精心排演过的折子戏。
“看来,朕这京城,是要越来越有趣了。”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慕容家越是表现得恭顺,便越说明其所图甚大。而长公主的回归,无疑又给这复杂的棋局,增添了一个变数。
慈宁宫内,太后正与沈莞说着话。前朝这般大的动静,后宫自然也有所风闻。
“燕王父子瞧着倒是恭谨,”太后捻着佛珠,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只是这功劳太大,有时未必是福。还有荣安,也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带着女儿回来,往后这日子……”她虽深居后宫,但政治嗅觉敏锐,深知功高震主之理,也对长公主的未来有些担忧。
正说着,宫人禀报皇帝来了。
萧彻进来,先向太后行了礼,目光不经意般扫过一旁乖巧侍立的沈莞。
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襦裙,清新淡雅,正垂眸烹茶,动作娴静美好。
“皇帝来了,”太后让他坐下,关切地问道,“前头都见过了?燕王和长公主那边,可还安顿妥当了?”
萧彻接过沈莞奉上的茶,指尖与她有瞬间的轻触,他面色不变,淡淡道:“母后放心,都已安顿妥当。燕王父子功在社稷,朕自会厚待。长公主皇姑那里,朕也已吩咐内务府,一应份例皆按最高规格,定不叫皇姑受了委屈。”
太后闻言,稍稍安心,又叹道:“如此便好。只是这京城,眼看着就要热闹起来了。”她话中有话,萧彻如何听不出。
“热闹些也好,”萧彻抿了口茶,语气听不出情绪,“总是一潭死水,反倒无趣。”
沈莞安静地听着,并不插话,只是偶尔为太后和皇帝续上茶水,扮演着乖巧晚辈的角色。
但她低垂的眉眼间,却闪过一丝了然。
陛下这话,可不是真的期待热闹,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慈宁宫又坐了片刻,萧彻便以处理政务为由起身告辞。沈莞也顺势告退,回到了缀锦轩。
一进院子,就听到云珠和玉盏两个小丫头正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姑娘您回来了!”云珠见到她,连忙迎上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雀跃道,“奴婢刚才听前头送东西的小太监说,今日见到燕王世子了!说是生得极其俊朗,身姿挺拔,虽然年纪轻轻,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样……那样粗野呢!”
玉盏也连连点头:“是呀是呀!都说这位世子爷年少有为,又是王府嫡子,将来是要继承王爵的!这身份,这品貌,可是京城里顶尖儿的佳婿人选了!”
她们到底是少女心性,见到出色的年轻男子,难免心生遐想,更何况慕容宸的身份地位确实显赫。
沈莞闻言,脚步未停,径直走进内室,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告诫:“这些话,在外面可不许浑说。”
云珠玉盏见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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