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遍野,山寺桃花始盛开,本是山花烂漫芳菲尽的好景象,空气中却弥漫着不详气息。
周岩持枪缓缓前行,每踏出一步,纵然不曾表露出丝毫杀意,但公孙止却莫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周岩闯绝情谷,都是一年之前的事情,那时武功都稍逊色尼摩星,如今早就脱胎换骨,又历经大小无数厮杀,和欧阳锋、裘千仞有过交手,战多积威,自内而发,岂是当下公孙止所能比较。
气势瞬间盖了绝情谷谷主一大截。
赫连春城持枪猱进,和公孙止一左一右并肩而立。
“出招!”赫连春城道。
周岩一声“好”未落,一片喧哗叫嚷之中,但听得蹄声如雷,两人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马上男子身着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
“周兄!”
“周兄弟。”
周岩循声看去,乌骓马、枣红马嘶鸣一声稳住四蹄,身背双枪的陆北河、张望岳几个起落到了场地。
“陆兄?总镖头?”迎上前去的周岩好生吃惊,“你们怎来了?”
陆北河低声道:“我在开封府得见赫连春城一行僧俗百余人出城,唯恐不利于周兄,快马加鞭到了中都,恰巧你派遣的趟子手也到了镖局,总镖头说那些人是到少室山,特赶将过来。”
张望岳含笑道:“许久不见,周兄弟。”
周岩眼眶微润,笑道:“确实。”
陆北河现身,赫连春城大感意外,他道:“陆公子,你也要躺这浑水?”
“我不过是以周兄挚友身份而来,赫连公子有意见?”
“哈哈,甚好,怎会。”赫连春城低沉笑了笑,“那么陆公子是要帮拳了?”
“陆兄和总镖头替我观战。”周岩道。
“好!”张望岳颔首,“陆公子,我等先观战。”
“行!”陆北河非有勇无谋之人,向后退出,和张望岳并肩而立。
赫连春城手中大枪抖出个硕大枪花,“周岩,请赐招。”
这话才落下,忽然山腰里传来群马奔驰之声,蹄声越来越响,周岩呵一声,这又是哪路人马?
数十骑转瞬靠近,极度显眼的袈裟进入周岩视野。
“金轮法王?霍都。”
蹄音如雷滚滚而来,霍都跃下骏马,随在他身后,自英雄大宴招募的西夏“弹腿”马修平、蜀地“风雷手”冉天石,关中剑客韩无垢、湘西潇湘子等人紧随下马,簇拥着霍都上前走来。
霍都如何知道金刚门南下到少林寺,这事蹊跷。周岩熟知射雕、神雕世界,但此方江湖诸多的故事走向早就偏离原本轨迹,潇湘子成为杨康卧底,这便脱离了周岩认知范畴。
霍都自人群中准确寻到了杨康,他折扇轻摇,道:“完颜太子,我在中都举办英雄大宴,你派遣人作乱。此番我到少室山观摩,太子不至于要调兵围杀?”
杨康遥向拱手,道:“怎会?江湖事情江湖了。”
“太子大度,钦佩。”
“客气!”
霍都视线看向周岩,觉得脸面陌生,便笑道:“似没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确实如此”尼摩星阴恻恻道。
霍都哈哈一笑,转而走向少林寺队伍,“晚辈霍都,敢问那问是少林寺方丈?”
“善哉善哉,老衲便是。”
蒙古、金国普遍信仰佛教,霍都倒也礼盛,恭敬一拜,道:“见过方丈大师。”
“佛法无边,众生如一,老衲苦乘,霍施主无需拘礼。“
“大师光风霁月,敬佩,待稍后入院烧香敬佛。”
“善哉,善哉!”
“小僧见过方丈大师。”金轮法王紧随上前,双手合十,他说话亲切谦和,彬彬有礼,“苦是菩提之根。求证菩提,是出离沉溺六道之苦,下化众生,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知苦、观苦、离苦。”
苦乘吃惊,暗道对方竟能解析“苦乘”两字。
“法王博学精深,远道而来,老衲未克远迎。”
金轮法王道:“少林寺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待方丈得闲,请教佛法。”
“老衲亦聆听法王说经。”
一个是西藏密宗法王,一个是中土禅宗方丈,倒也相敬和睦。
周岩越是看来,越觉得经此之后,射雕江湖怕又有天翻地覆变化。
林间观战的黄药师颇觉不虚此行,自金轮法王装束来看,当来自藏地密宗。少林寺是中原禅宗,西域金刚门明显是脱胎于少林寺又自立门户,多多少少,怕是又受藏地、天竺佛法影响,这再寻常不过的江湖仇怨极有可能变成三支宗派争斗,精彩实不亚于华山论剑,七兄再要耽搁时间,便要错过此等盛事。
黄药师如此想来,忽觉得有轻微衣襟声带过林间枝叶,他心念一动,也不回头,“七兄才来!”
洪七公内心颇为吃惊,心道黄老邪功力似有所精进,莫不成老叫花子贪杯,疏于修行要被赶超。
“药兄好耳力。”
声到人到,洪七公落在黄药师身侧,拿了酒葫芦痛饮几口,道:“老叫花子没耽误吧?”
“恰好,西域金刚门,藏地密宗都来人了,不肯拜你为师的那小子要一挑四。”
洪七公笑道:“我初次见这小子,他乳臭未干,说话老成持重,老叫花子说有东邪的狂,西毒的狠,你看看,一挑四,多狂妄。”
“武是人之胆,正常。”
“老夫聊发少年狂。”
黄药师微微一笑,视线落向周岩。
尹克西早就等的不耐烦,眼见金轮、苦乘说个不休,便道:“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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