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姚映夏只是眨了下眼,那张脸就突然变成了如今更加坚毅成熟的模样。
沈星川太清楚她的心结在哪,姚映夏这一生最懊悔的,不就是肖安为了救她失去自由、断送前程?
那他就亲手送上比噩梦更加可怕的礼物:“单纯的偷渡行为一般来说不会判刑,肖安有前科,应该会判一年左右。”
姚映夏看到这里的时候竟然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一年而已,怎么也比被沈星川抓起来动用私刑要强得多。
可很快她又收到了一张照片,那大概是一个储物用的抽拉柜,角落里放着一把剔骨刀,还能清晰的看到上面覆盖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姚映夏并不清楚这张照片意味着什么,却好像被图片里的尖刀削断了脚,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未知却已经近在眼前的恐惧像是千斤重的钢板一样压住了她,如果沈星川更恶劣一点儿,可以就这样突然终止对话,凭此折磨她几天几夜,任由她惶惶不可终日又理不出头绪。
可惜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还想在婚礼上见到自己的新娘。
沈星川大发慈悲的揭露了谜底:“警方在肖安的出租屋内找到了这把刀子,上面有我的血迹,和肖安的指纹。累犯、持械、有预谋、逃逸,这些要素叠加起来,应该能判五年左右。”
姚映夏终于联想到两年前沈星川遇袭的那桩旧闻,当时有歹徒持刀在地下车库袭击了他,事后潜逃的无影无踪,警方一直都没能抓到人。
姚映夏当时也曾怀疑过肖安,可他否认了是自己所为,在此之前,哥哥从来没有骗过她。
姚映夏死死盯着“五年”那两个字,眼睛逐渐变得无法聚焦,尚来不及仔细思考,手机里又收到了一张拼接而成的长图。
最上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特写,姚映夏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直到继续下滑,看到了那个男人坐在车里的照片。
姚映夏终于记起,这是她跟沈星川出车祸那天,对向撞过来的那辆轿车,之后在住院期间,这个中年男人来探望过他们两次。
当时的调查结果是有人远程操控了他的车辆,对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之后警方仍然没能抓到始作俑者。
按在照片上的手指僵住一般,好一会儿才能微微弯曲,继续滑动。随即她就看到了肖安和那个中年男人一起乘坐电梯的合照,以及在地下车库之中,肖安打开了对方引擎盖的监控截图。
后面紧跟着沈星川发来的又一条消息:“有预谋的故意杀人,虽然未遂,却也造成了严重后果,应该能判十年左右。”
姚映夏看完之后感到一阵晕眩,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车祸和在地库里的袭击又真的都是哥哥做的吗?
她像是置身于恐怖电影之中,暗无天日的夜晚到处都是鬼影重重,姚映夏找不到出路,注定只剩下被蚕食的命运。
心直直的往下坠去,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视频,这次是天河湾一号那间大平层的客厅监控。
视频总时长有将近十分钟,姚映夏刚一点开,就听见了十分瘆人的闷响,她看到肖安一拳击中了另外一个人的小腹,对方趔趔趄趄的
重重倒下,之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肖安像是屠夫一样将他按在地上,疯狂挥舞着拳头,很快那个人的鼻孔、口腔都流出了粘稠的鲜血,然后溅得到处都是。
这次姚映夏不用再艰难回忆被打的人究竟是谁,毕竟他带给自己的印象实在深刻,正是沈星川车祸住院期间,她独自在家时破窗而入的那个“小偷”。
接下来姚映夏又看到了对方的伤情报告:鼻骨骨折,颧骨骨裂,胰脏、脾脏出血,五根肋骨断裂,听力永久性损伤,最终被鉴定为重伤二级。
“这样严重的暴力行为,应该也能判十年左右。”
姚映夏像个刚刚接触算数的小朋友一样,头脑一阵发蒙:偷渡一年,地库袭击五年,伪造车祸十年,暴力伤人十年。
她加了好几遍,才算出了二十六年的总和。肖安今年刚满二十四岁,等他服刑完毕出来,竟然都要五十岁了。
姚映夏无法控制的眼圈发热,在她彻底看不清屏幕之前,又收到了更加令人崩溃的消息:
“有杀人前科,和多次严重的暴力行为,法官应该会认为他的社会危害极大,从而加重刑罚,肖安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如果姚映夏还有其他软肋的话,哪怕够不上死刑,他也可以助一把力,这是她逃跑应有的代价。
可惜姚映夏已经一无所有了。
沈星川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此时此刻他的妻子该会如何绝望、无助、自责,痛苦会像无穷无尽的海水一样彻底淹没她。
报复的快感令他的唇角稍稍松动,露出了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虽然他丝毫不感到快乐。
可这多少能令沈星川平衡一点,至少她也能体会到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了。
就在姚映夏萌生死意的那一刻,她看到沈星川说:“车祸证据和肖安伤人的监控我都还没有交给警方。”
一切都还留有余地。
而有多少余地,就要看她的表现了。
如同溺水之人在刚刚被救起时会拼了命的大口呼吸,姚映夏也如他所料的想要拽住这唯一可以拯救肖安的救命稻草:“你想要我怎么做?”
“当初你是怎么离开的,就怎么回来好了。”
这话说的轻巧,听起来也不难做到,沈星川却知道如今的小外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对她言听计从的沈清源了,可要怎么离开,是姚映夏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
“夏夏,我的耐心不多了,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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