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眼熟。”
她从木盒里取出宋建国的日记,翻开对照。虽然纸片上的字很少,但“剂”字的写法独特,最后一笔带有一个小小的勾——和宋建国日记中的写法完全一致。
“这是我父亲写的。”宋媛儿声音发紧,“他在实验室里写了东西,然后被烧了。”
唐乐立即翻看现场照片。废料桶的照片显示,桶内除了灰烬,还有几个注射器、破碎的试管,以及...一个打火机。
“Zippo打火机,银色,有划痕。”他放大照片,“这个划痕形状很特别,像个月牙。”
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宋媛儿快速翻找其他照片,终于在一张询问笔录的附件里找到了——那是孙志伟被询问时放在桌上的个人物品清单,其中一项:“Zippo打火机一个,银色,右侧有月牙形划痕(自述为执勤时磕碰)”。
“孙志伟的打火机,出现在了案发现场的废料桶里。”唐乐缓缓说,“而他负责搜查的区域,正是废料桶所在的位置。”
线索开始连接,但还不够。
“即使孙志伟烧了文件,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内鬼。”宋媛儿理性分析,“他可能只是按命令销毁敏感材料——比如我父亲留下的笔记。”
“那笔记本呢?他说不存在的笔记本?”
就在这时,查阅室的门被敲响了。两人迅速收好材料,唐乐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技术科的小陈,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唐队,宋姐。”小陈的表情有些奇怪,“李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说是...紧急情况。”
唐乐接过平板,屏幕上是监控画面——市公安局地下停车场,时间显示三十分钟前。画面中,李建国正在上车,但副驾驶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那人的下半身:深色西裤,棕色皮鞋。
“这是...”宋媛儿皱眉。
“李队让我转告,行动计划有变,他需要先去见一个人。”小陈说,“科灵行动由唐队您全权指挥,时间不变,还是凌晨三点。”
“见谁?”唐乐追问。
小陈摇头:“李队没说,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另外...”他犹豫了一下,“他还让我提醒你们,0815案的档案里,可能缺了一页。”
“缺哪一页?”
“行动前的最后一次简报会记录。”小陈说,“李队当年是副支队长,主持了那次会议。但后来归档时,他发现会议记录少了一页——关于人员分工和备用方案的那页。”
小陈离开后,宋媛儿立即翻找会议记录。果然,在行动前简报文件里,页码从7直接跳到了9,第8页不见了。
“有人抽走了那一页。”唐乐说,“而李建国知道,但他十年都没说。”
“为什么现在说?”
“因为周启明重新出现了,当年的秘密可能守不住了。”唐乐看着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李建国现在去见的人,可能就是当年让他保守秘密的人。”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分。距离科灵行动还有三小时二十分钟,而内部的迷雾越来越浓。
三
凌晨零点,唐乐决定分头行动。
“我去查李建国见了谁。”他对宋媛儿说,“你继续分析档案,特别是所有参与0815行动的人员背景。如果真有内鬼,他可能还在系统内。”
“你怎么查李队的行踪?”
“他有专用公务车,装了GPS定位,但需要支队长权限才能查看。”唐乐已经起身,“我去找值班局长。”
“如果局长问起来...”
“就说行动前的安全核查。”唐乐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心点,媛儿。如果内鬼真在我们中间,你现在查的东西,可能触及他的核心秘密。”
宋媛儿点头:“我知道。”
唐乐离开后,查阅室里只剩下宋媛儿和满桌的档案。她重新梳理时间线:
2005年:父亲开始接近周启明,代号“哨兵”。
2008年:周启明妻子林薇开始服用“舒心宁”。
2010年4月:林薇去世。周启明发现药物问题。
2010年5-7月:周启明开始涉足毒品研制。父亲向上级报告。
2010年8月15日:行动失败。父亲殉职。关键证物失踪。
2010年8月-12月:案件调查中断,最终以“嫌疑人周启明在逃”结案。
2017年:CRX-7专利申报。
2019年:科灵生物破产,原料“损耗”。
2020年至今:“幻影”出现并蔓延。
中间缺失的环节是什么?周启明如何从丧妻的教授变成毒枭?父亲在最后时刻知道了什么?
宋媛儿的目光落在孙志伟的询问笔录上。笔录很简短,主要描述了他如何掩护宋建国撤退,如何中弹,如何眼睁睁看着战友掉进河里。但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问:“你们撤退的路线是事先规划的吗?”
答:“是的,行动前简报会上确定的备用路线B。”
问:“为什么选择B路线而不是A?”
答:“因为A路线靠近主干道,晚上车流量大,容易暴露。B路线虽然绕远,但隐蔽。”
这看起来合理,但宋媛儿调出当年的地图。A路线确实靠近主干道,但沿途有三个派出所和一个武警支队驻地。B路线穿过废弃工厂区,晚上几乎无人,而且...有一段沿河道路,护栏年久失修。
父亲就是在那段沿河道路掉进河里的。
宋媛儿脊背发凉。如果选择A路线,即使遭遇伏击,也能很快得到支援。选择B路线,则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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