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筑残骸的轮廓。
它们沉默地矗立在昏沉的光线下,如同巨兽的骸骨,诉说着遥远过去的惨烈与衰亡。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混合着尘土、锈蚀和某种极淡的……
能量衰败后的腥甜气息。
时间似乎抚平了最尖锐的创伤,却未能让这片土地恢复生机,只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疮痍。
视线缓缓上移。
头顶的天空,比大地更加诡异。
并非他所熟悉的蓝色,或被云层覆盖的灰白,而是一种浑浊的、仿佛被搅动过的暗色调,像是浑浊的油彩涂抹在穹顶之上。
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只有一片均匀而令人压抑的微光,不知从何而来。
更令人不安的是,整个天幕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流动的薄膜所笼罩,视线无法穿透,只能看到光影在其上扭曲、流淌,让人产生一种置身于巨大囚笼或泡影之中的窒息感。
视线顺着令人不适的天幕向远方延伸,最终落在了尽头。
在那里,大地与那诡异的天空交界之处,景象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仿佛有一道无边无际的、半透明的能量壁障矗立在那里,如同一个倒扣的碗的边缘,将这片废土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绝。
壁障之外是什么?
是更多的荒芜,还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无人得知。
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扭曲的光影和令人心悸的虚无。
这片传说中的大陆中心,迎接他们的并非辉煌的遗迹与充盈的魔力,而更像是一片被遗忘的死寂牢笼。
看着眼前这片死寂、荒芜,仿佛被世界遗忘了无数岁月的废土,罗兰心中暗忖。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艾瑟隆大陆的边缘地带了,与地图上标记的任何繁盛区域都相去甚远。”
正想掏出杜垩登给的地图,试图核对一下此刻的大致方位时,一阵杂乱的声音却由远及近,打破了四周令人窒息的寂静。
“是马匹?不对……”
罗兰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在那些沉闷的蹄音之中,还混杂着一种他有些久远、却又分外熟悉的轰鸣。
那声音并非纯粹的机械噪音,而是带着一种能量不稳定流转时特有的、低沉的嗡鸣与震颤。
他迅速转头,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下一刻,眉头便缓缓皱紧。
远处昏沉的地平线上,显现出一行人的身影。
两侧的身影正如他所听见的那样,是骑乘着坐骑的骑手。
但那些“马匹”的样貌却极其怪异。
它们的体型比寻常战马更加高大,肌肉虬结得不自然,表皮覆盖着粗糙的、仿佛金属与角质混合的硬痂,关节处甚至能看到不祥的、散发着微光的增生组织。
眼睛是一片浑浊的乳白色,口鼻中喷出的不是热气,而是带着零星魔法辉光的、带有刺鼻奥术气味的薄雾。
而端坐于这些怪异坐骑背上的人影,则更加引人注目。
他们全身都笼罩在厚重、满是划痕与污渍的铠甲之中。
那铠甲的样式是罗兰从未见过的。
线条粗犷而实用,关节处有着复杂的金属管线和活塞结构,某些部位甚至还残留着早已黯淡无光的能量导管,整体透着一股冰冷、残破,却又带着危险气息的工业感。
视线越过这些护卫般的骑士,罗兰的视线最终聚焦在了队伍最前方,那个明显是首领的身影上。
而后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那人同样身穿那种不知名的残破铠甲,但其身形却更加魁梧。
更让罗兰感到惊疑的是……
他双眼微眯,集中目力,让远处的影像更为清晰。
“四…四条手臂?”
没错,为首之人,肩部异常宽阔,从其躯干两侧,赫然延伸出四条覆盖着铠甲的手臂。
每条手臂都自然地垂落,显然并非装饰或机械义肢,而是真实的肢体。
更让罗兰目光一凝的,是这位四臂首领的坐骑。
并非两侧骑士所骑乘的怪异马匹,而是一辆造型狰狞、充满了力量感的金属载具。
它有着类似摩托的流线型基础结构,但体型更大,线条更加硬朗夸张,厚重的金属挡板上布满了锈迹和剐痕。
载具的核心部分,一个被厚重金属网格覆盖的区域,正不稳定地脉动着幽紫色的光芒,低沉的嗡鸣正是源自于此。
偶尔有细碎的电弧或是凝实的奥术能量流从网格缝隙中逸散出来,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彰显着其内部躁动且显然不太稳定的魔力核心。
就像一头被束缚的、饥渴的奥术造物,与这片废土背景奇异而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眼见那一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骑手目标明确地朝着螺壳舰冲来,罗兰眼神一凛,立刻扬声警示。
“所有人,戒备!”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然稳稳按在了腰间的辉月长剑剑柄上,艾薇儿也悄无声息地张开了她的长弓,加尔维斯则迅速退至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
就连正在忙碌的杜尔迦也猛地抬起头,抄起了放在脚边的战斧,灰矮人们迅速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支来势汹汹的队伍在逼近到足以看清螺壳舰全貌的距离时,速度明显减缓,最终在距离舰体近百步的地方齐刷刷地停了下来。
那些怪异的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带着魔法辉光的鼻息,骑手们覆盖在厚重头盔下的目光,似乎都凝聚在了螺壳舰那流线型且布满神秘符文的狰狞舰体上,隐隐透露出警惕与衡量。
短暂的沉寂后,只见那名四臂首领独自驱动那辆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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