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玥缓缓摇头道:“我以为我是个优秀的演员,我用自己的身份去参加某些大导演的电影面试,却被几句话驳回!有些制片厂也瞧不上我!嫌弃我演技太差!我拍戏有好些年了,在荣誉上连宫雪同志也远远不如!”
宫雪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了自己,一下子脸就红了。正要辩解,古玥却摆摆手,继续和余切说:
“我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受欢迎的!我是因为他!可你不一样,你只是因为你自己,因为你是余切嘛!”
此番慰问除了余切之外,还有作家魏巍等人;歌舞团、制片厂、电视台都有同志来到老山前线。他们中的一些人或是上个月就来到这里,或是在协约签订后,在组织的号召下连夜赶到老山来,为离别的战士们献上最后一次表演。
作协和歌舞团各自出了人来表演节目。作协这边的代表是余切,而歌舞团的代表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
余切和她唱起了《十五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
余切的歌声并不如原唱,也不如合作的女同志,但他的声音却引得战士们唏嘘不已。正如闲云强所说,在这些前来慰问的艺术家们之中,没有谁比余切更完整的参与到了战争当中。
表演结束后,余切在营地写《共同警备区》最后一节,不出意外,这又是他的代表作。
“砰砰!”
忽然,门响了。宫雪站在门口问道:“余老师,我能进来吗?”
“可以。”
“又在写?”宫雪坐在床边道,“你的酒醒了?还是你睡不着?”
“都不是!”余切摇头道。“我要在离开前把这篇拿去给越南人看,而且,我还欠一个朋友的约定。”
余切说的朋友,是牺牲了的老唐。
《共同警备区》这本固然是讴歌前线友谊的,裴顺化看到后却未必这样想。由于越南真在文化上和内地接近,致使这波和平风潮度过后,这本书几年后恐成越南禁书。
余切正要用这个故事来借刀杀人。他将谎称故事的灵感来自于哨所四连对面——那群时不时下山来试探的越南兵。
是的,他们没有私通中国人。
在这场越南前线士兵的投降浪潮中,唯有这些人最不识相,抵抗到了最后!正因为如此,他们也要遭受到余切的雷霆之怒。
此书一出来,他们的抵抗是假的,他们的意志成了笑话;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私通中国人。
以越南总政心狠手辣的程度,恐怕那些人得不了什么好。
——余切写下最后一个字,抬头望去,才发现宫雪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一米远的地方,睡着了。他刚一起身,宫雪就醒了。
“余老师,你终于写完了?”
宫雪一边问,一边不自觉的挠腿上的红印。
“嗯,写完了。”
余切把台灯转了个,照着宫雪,发现她腿上、胳膊上全是被蚊虫叮咬的印子。
宫雪手足无措,有点窘迫。“我看你喝了很多酒,还要趴在那写……古玥同志说,他有一年和你一样喝了大酒还写东西,差点猝死……所以,我就过来监督着,没想到我却先睡着了……”
“哦,你有心了。”余切笑道。
宫雪见状,也咧开嘴。她说:“你还记得于淑清吗?她已经去了澳大利亚,在那边白手起家,重新读了大学。有一年她给我写信,说她在那边过得艰难,询问我能不能找你帮忙?”
“她一个澳大利亚人,来找我帮什么忙?她不是我的同志了。”
“我也这么想的。可能于淑清在国外也听说过你,她想要做华裔女歌唱家,要上澳资电视台的节目……她唯一上过的两次,就是在节目中谈到了你!”
“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她把和你有关的事情都说光了,电视台看到她没了什么新闻,就不再邀请她上电视。”
澳资电视台?华裔歌唱家?
于淑清后来的确是做了个女高音,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竟然还和自己有些联系。
这个澳大利亚的电视台,大概率是传媒大亨默多克的电视台,此人最爱蹭热度,为了收视率无所不用其极。他榨干了于淑清肚子里那可怜的一点料后,立刻扔掉了于淑清,倒也不奇怪。
所以,于淑清才要通过宫雪联系到自己。
她在资本主义世界见得多了,想当然的以为宫雪已经抓住了自己这个大作家,结果却相反,几年过去,宫雪仍然等待着。
宫雪似乎也才刚刚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都意识到得有人打破沉默。
余切说道:“谢晋跟我说,你过得跟苦行僧一样,不论是谁来追求你,你都摇头。宫雪,你岁数也不小了,难道就这么一辈子下去?”
宫雪很委屈,忽然,她的脸上开始掉豆子:“我自己愿意的!谢导为什么说我坏话?”
“他没说你坏话,别人是客观描述。可能也是心痛你,在提点我呢。”余切说。
“那好!”宫雪抹了抹泪水,深吸一口气说,“我都等好几年了,也不差再等几年了。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好,不能影响你的名誉——连澳大利亚人都能为了中国余让她上节目,也许我当年该远走高飞才好,嫁给远房的华裔表哥,这样就一了百了。说不定,好几十年后看到你来美国访问……你肯定那时不知道多厉害了!我的心还是会抽一下,不因为你那时多么好,而因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不要以为我哭就是很难过,好吧,我是很难过,但也比和其他人好。我宁可就这么过着,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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