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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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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原来早就“赤化”了(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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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这个月要发布的一篇文章里面,就有谢席德的文章《怀念沃森先生》:
    “在乒乓外交事件后,我方开始大量接待美国访问学者,其中詹姆斯沃森先生是最早的一批知名科学家。在今天,生物科学已经占据西方科技论文的六成还多,生物科学是时下的潮流……在这样的情况下,詹姆斯沃森先生是西方生物界的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他对华释放出的善意,极大的鼓舞了我们的对外交流工作。”
    余切在编辑部提前看了这一篇文章。
    谢席德是之前提到的曹天晴的爱人,她的丈夫研究生物科学,当年是沃森的同事;而她自己是共和国的半导体之母,还是震旦大学的校长。
    这样的人物都来替沃森说话。
    沃森,你老小子到底还藏了些什么?
    张守任说:“余切,这是我们从《科学报》转载来的,那上面还有更多的资料。”
    余切找人要来了《科学报》有关于沃森的报道,才发现80年起沃森已经频繁和中国科学家书信交流,到81年时,沃森就来全聚德烤鸭店和他的中国老朋友们聚餐,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带着自己的老婆,把整个京城都走了个遍!
    当时正处十二月的隆冬,天气还很寒冷,沃森穿得像个退休的老干部,面对着镜头喜笑颜开。
    他背后是这样一句话:
    “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这句话看上去像是某个随处可见的鸡汤语录,而实际上,这句话出自马克思的《资本论》。
    作为一个美国科学家,沃森从事工作的前几年,全美迫害红色分子的麦卡锡主义才结束不久,科学家们人人自危,生怕和红色沾上关系,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沃森,竟然能在访华后为这句话站台。
    这时,余切再想起沃森古怪的智力测试题,居然感受到了一种良苦用心。
    沃森用了一种他成为“小丑”的方式,牺牲了他自己的名望,大大的宣传了中国人在接受高等教育上的潜力。
    还有他在燕大附小对小学生的笑容,“沃森爷爷”戴上红领巾后含泪的双眼……他原来是真心喜欢这个地方。
    余切对沃森的态度也发生了两级反转,他一开始觉得沃森人嫌狗憎,对他有一些利用的想法,现在却觉得此人复杂得难以评价。
    几天后,余切开始频繁的面临离别。他的老朋友们纷纷离开国内。
    新化社的记者邵琦即将去南斯拉夫,余切在机场送了她一程。与她一起的还有四位新化社和外交上的干事。
    余切问她:“难道非要去南斯拉夫,非要去塞尔维亚吗?”
    此时的南斯拉夫联盟,已经有明显的政局不稳的倾向。一般人认为,在红色阵营中,中国是那个不太听话的、总有自己想法的一员。
    而实质上,南斯拉夫也早早的走向了这一步,南斯拉夫实行市场经济,经济发展程度位于红色阵营的前几名,然而这个国家联盟贫富极其不均,没有明显的主体民族。
    在其政治强人铁托去世后,南斯拉夫已经逐渐压不住内部的冲突,这里很可能成为新的炸药桶。
    余切看得到,邵琦也看得到。
    她和几位同事对视一眼,大家都笑了:“哪里不危险?新化社有十多个在非洲的记者,枪炮不长眼,非洲小国政府连美国人和苏联人的帐也不买!他们是不是更危险?”
    余切把她拉到一边道:“韩大使没有帮你吗?他后来私下和我说,他承诺给你安排到美国来。”
    邵琦道:“韩大使说了,可我还是不了!我要是不去,总有其他人去,还不一定学过塞尔维亚语,不如让我来。”
    见余切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邵琦说:“我回家问了我丈夫,他支持我去南联盟。前些天,我才一岁多的孩子,她刚学会了说妈妈,什么事情也记不得……我更觉得我有这样的使命了,晚去不如早去。”
    余切见状,也不好再劝说她。
    只能叮嘱邵琦多关注自身的安慰,以及要关注余切之后写的。
    余切暗示她:“我写的,还是有一些先见性的,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最后,邵琦送给余切一张照片。
    这是余切趴在飞机窗口流泪的照片,邵琦一连拍摄了好几张,最后只有一张最合适的被选中,发布在报刊上。
    邵琦觉得,其他照片也很有价值。
    她道:“我和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总觉得你英武得不像个人,到那个时候才觉得你也和我们一样。《时代周刊》的刘祥成,总把你拍摄成某种宗教伟人的投射,他还和我讲了很多美国名人如何来炒作自己,他觉得你特别的擅长……可我觉得那不是你,至少不全是你。”
    “邵琦,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我?”
    “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这话一定程度上打动了余切。在邵琦一行人的飞机离开后,余切都还在想这句话。
    他不能说自己搞起社会活动来,完全是纯粹的,但这些活动做得多了,他也投入了许多真感情。
    随后,林一夫也和余切告别。
    林一夫要正式开启他的乡村调查,上山下乡去了,这是一件苦差事,因为他深入乡村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对岸以为他确实是死掉了。
    历史上直到九十年代初,林一夫才重新回到经济学的主流舞台中,频繁的发表经济学论文。
    然后他就被对岸通缉了。
    沃森的言论,对林一夫也产生了一些影响。
    农发中心的大调研被临时委派了一个新任务,要求他们对中国乡村的儿童进行智力上的抽样调查,用以验证沃森的“智力论”是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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