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复又振翅归巢。
“居士,”
禅师的声音依旧平平,
“日后若再登浮屠山,或居士后人欲来,只须吹响此羽,老衲自当相迎。”
话音落处,山风似也为之一静。
姜义心念翻了几转,却未显于色。
他不知老神仙意在何处,但这番善意,终归推不掉。
遂伸出两指,将那枚青羽轻轻拈起。
羽身温润,似有微光流动。
他笑着欠身,语调从容。
“那便,先提前谢过老神仙了。”
那麻衣禅师不再于“未来”二字上多言。
他垂下眼帘,神色平淡,目光重新落回那几只竹篓。
“有了这些,”
他指了指篓中几只躁动不安的妖蝗,语气不重,却回声无尽。
“或可解这场祸世之灾。”
姜义心头一紧。
虽早有几分揣测,此刻听他亲口点出,仍觉胸口微悸。
一旁的黑熊精先是愣住,一双熊眼瞪得溜圆,随即一张糙脸便涨得通红,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禅师却似未见,只是负手立于枝影之下,声音平缓如初:
“此事尚需些时日。二位若不厌山中清寂,便暂住于此罢。”
他说到此,语气微顿,“老衲懒散,不惯远行。届时,或还要借重二位之力。”
姜义听罢,神色不变,只深深一揖。
“为天下苍生,晚辈愿效犬马之劳。老神仙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话音沉稳,不带浮夸。
黑熊精瞧见,慌忙也跟着躬身,两只蒲扇大的手抱在胸前,学着姜义的腔调,大声吼道:
“俺也一样!”
山风正好自谷底掠过,把他那一嗓子吹得回荡不休,惊得山间几只灵鸟扑翅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