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僵在原地不敢动,营地前沿寸步未进。
只剩风穿林响,似有若无。
日头偏西,山影拉长,天还未黑,气温却已先沉下去,营地里仿佛比四下先入了夜。
这时候,四面八方,忽地起了雾。
那雾色不正,不是白,是种夹着灰气的混浊。
像是从地底老洞里呼出的瘴气,腥冷中还带着点说不出的旧腐。
起得极快,像是从地底倒灌上来,一盏茶不到,便把整座营地吞得严严实实。
营帐成了影子,走近几步都看不真切。
有人影在雾中一晃一晃,远远近近,像是拴不牢的纸灯笼,半真半幻。
不知是奉了谁的军令,有兵丁试着踏进雾里探查。
人一入雾,身影便像被轻轻一揉,旋即消散在那灰白中。
连喊都来不及,就这么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