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贪财,只扣了两个女奴。”
尉景听了,怒道:
“你这是贪财么!”
见尉景要上前去抽鞭子,孙腾赶忙拉住了他,让尉景别偏离了正题。
“张守吏,你又是何必呢?你以为你死扛着,你背后的那些人就能保你妻儿无虞么?你还是把他们的罪证都一一交代,如此,我可为你在邺城谋一个官职,安养父母妻儿。”
“我不信他们,难道还信你们这些怀朔人么?”
尉景听了,又抽了几鞭子。
“你还嘴硬,快说!”
孙腾见此,走了出去,司马子如正在外面,吩咐着甲士将交了赎金的人都带走了。
见孙腾出来,司马子如问道:
“如何了?”
“还在那撑着呢!”孙腾说完,又道,“你那边呢?”
“刚收了五百匹绢,把戊字号的那厮放了。”
孙腾听了,咂了咂嘴,道:
“都是些小鱼小虾,没意思。要不我们直接去找那些武川人的麻烦?”
司马子如劝道:
“你忘了,宇文泰在南面呢,你找武川人的麻烦,他就不会找我们的了么?”
孙腾按耐住了心中的跃跃欲试,道:
“贺六浑那边呢?”
“他那边正钓着一条大鱼呢!”
不比院子后宅充满了血腥味,前府正堂却相当的宁静。
自从那夜在邺城之外,刘灵助摆了高欢一道后,就没怎么和他来往了。可如今,刘灵助还不得不来此地,见高欢。
“贺六浑,如何?”
刘灵助带来了北地的马奶酒。高欢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笑道:
“好久没有喝到这么纯正的马奶酒了,你真是有心了。”
“贺六浑真是行家啊!”
高欢收了马奶酒,道:
“刺史来就来了,还如此客气作甚!”
“大家都是北地出来,如今又都在秦王麾下效命,些许薄仪,不值一提。”
刘灵助仿佛高欢昔日的老友一般,向前坐了坐,笑道:
“听说贺六浑抓了几个范阳卢氏的子弟?”
高欢笑了笑,道:
“这事你也知道了?”
“都是年轻人,难免有些行差踏错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高欢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刘灵助见此,转了话题,道:
“听说贺六浑当上了辽东征讨大使?”
“都是秦王抬爱,命我向民间募捐,为征伐辽东做准备。这不,我正为此事愁着呢!”
“贺六浑忠义之心,众人皆知。幽燕之地,一众世族,凑了十万石粮、一万匹布和一千匹战马,愿意献给朝廷,不知贺六浑意下如何?”
“众人忠义之心,我已然知道了,必然上奏朝廷,对一众世族进行嘉奖。”
高欢说完,又道:
“我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你就将他们带回去,让卢将军好好管教吧!”
“多谢贺六浑。”
刘灵助却没有走的意思,看着高欢,不曾言语。
“还有事么?”
刘灵助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了。
“贺六浑,听说你抓了一个姓张的主簿?”
“是这回事,他贪污了军饷,正在审讯。怎么,这事和你有关?”
刘灵助赶忙摆了摆手,道:
“我是燕州刺史,他是安州主簿,如何挨得着?”
“那你问他做什么?”
“我听说此人奸猾,平日里惯会攀咬他人,陷害同僚,品行不怎么样,贺六浑可千万不要轻信了他的诬陷之言。”
高欢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如此么?”
刘灵助道:
“贺六浑来一趟北地辛苦了,有人愿出五百金,犒劳贺六浑和麾下的一众兄弟。”
“如此,就等着我消息!”
刘灵助告辞离开,高欢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
连通耳房的移门打开,张守吏被扔在了地上,浑身都是伤的他眼神充满了绝望。
高欢看着他,笑道:
“挺到如今,你也算是少有的壮士了,够忠心,——听闻你的人头值五百金,感觉如何?”
张守吏看着高欢帅气的脸,道:
“你拿我的人头去换金子吧!”
高欢却是道:
“你的头值钱,不过我不想要去换。杀了你这等壮士,着实可惜。你若交代了,我会在邺城给你谋个职位,安顿妻小,绝不食言。”
张守吏沉默良久,问道:
“你要在幽燕之地掀起大浪,却是为何?”
“这是你该知道的么!”
尉景在后面喝道,高欢摆了摆手,道:
“自是贪得无厌!”
张守吏听了,笑了起来。
“十万石粮、一万匹布、一千匹战马、五百金,难道还喂不饱你么?”
高欢站了起来,风度不俗。张守吏挨了几顿打,心中怨恨,可见高欢如此真诚,怨气也消了不少。
“喂饱我自然够了,可惜啊,也只够喂饱我。”
张守吏看向了高欢,似乎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决定赌一赌。
“好,我帮你!”
……
相州。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说,这账上的亏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和那些怀朔人勾结,意图欺瞒朝廷,欺瞒秦王!”
被绑着的是一个肥溜溜的胖子,听了这话,大感冤枉。
“这账上的亏空又不是我一个人弄的,大头都是前几任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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