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捧上了天,称他们为“剑中之神”,“武林之圣”,说他们的决战是“千年未有之盛事”,自己要亲自观战,与万民同乐。
第二道,则是以吏部的名义,半公开地放出风声:陛下有意在决战后,册封二人为“左右护国法师”,官居一品,地位等同三公。
这两道消息一出,整个江湖,彻底炸了锅。
有人觉得这是天大的荣耀。
江湖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体面?
能让皇帝亲自为你搭台,让百官为你观礼,这简直是光宗耀耀祖,可以吹一辈子的事。
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老江湖,却从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皇帝这是要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架在火上烤啊!
册封护国法师?
入朝为官?
这对于追求自由,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一时间,江湖上议论纷纷。
“这叶城主和西门庄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跟朝廷扯上关系?”
“我看啊,他们是被逼的。你想想,在皇宫屋顶上打架,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皇帝不杀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屁!什么恩赐!这是招安!这是要把我们整个江湖,都变成朝廷的鹰犬!”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现在满大街都是锦衣卫的探子!”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
而此时,远在汝南的平南王府,气氛却是一片死寂。
书房内,朱宸濠看着从金陵传回来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面前的地上,跪着一名浑身是伤的探子,正是从沈炼手中逃脱的那位。
“废物!一群废物!”
朱宸濠猛地一脚,将那探子踹翻在地,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失算了。
他严重低估了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新皇帝。
他本以为,朱栢会像所有正常的皇帝一样,对这种挑衅皇权的行为,勃然大怒,然后下令镇压,把事情闹大。
只要事情闹大,他就有机可乘。
可他万万没想到,朱栢非但没有压,反而还主动地,把这场火烧得更旺了!
他竟然公开支持这场决斗!
他竟然要亲自观战!
他竟然要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招安!
这一套连招,打得他措手不及,头晕目眩。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暗处准备使坏的小丑,结果还没动手,就被人一把拽到了舞台中央,聚光灯“啪”地一下打在脸上,让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现在,最让他头疼的,是那道“不经意”间传出来的消息。
“平南王世子朱宸濠,对陛下此举大为赞赏,已经上书,请求入京观礼。”
这简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他去,还是不去?
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把自己送到朱栢的刀口底下。
金陵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去了还能回得来吗?
不去,那就是明摆着告诉朱栢,我心里有鬼,我就是幕后黑手。
那朱栢更有了借口,可以直接派大军来踏平他平南王府了。
“朱栢……你好狠!”
朱宸濠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无论怎么挣扎,都只会越缠越紧。
“世子,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地上的探子颤声问道。
“滚!”
朱宸濠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探子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朱宸濠一个人。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那个远在金陵的堂弟,就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看似不动,却早已洞悉了他的一切。
他所有的计划,在对方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幼稚。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朱宸濠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纸,提笔写下了一封密信。
他要联系所有能联系的力量。
那些被朱栢革职查办,心怀怨恨的前朝旧臣。
那些在削藩中利益受损,对新皇不满的各地藩王。
甚至……
那个被关在天牢里,对他恨之入骨的四叔,燕王朱棣!
他要告诉他们,朱栢看似强大,实际上外强中干。
他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人心未附。
只要他们能里应外合,在九月十五那天,当朱栢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紫禁之巅时,同时发难!
天下,必将大乱!
乱,才有机会!
他就不信,他朱栢三头六臂,还能同时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不成!
写完信,他用火漆封好,交给了最心腹的死士。
“不惜一切代价,把信送到!”
“是!”
死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朱宸濠站在窗前,看着天边那轮残月,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
“朱栢,你想请君入瓮?”
“好,我就遂了你的愿!”
“只是,到时候,谁是君,谁是瓮中鳖,还说不定呢!”
他仿佛已经看到,九月十五那一天,金陵城火光冲天,血流成河的景象。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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