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殊不知,从开始到现在,她心里只有他一人。
eric这个名字如同魔咒,让他如置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里的温存慢慢退却。他知道eric对她很重要,他知道她身上的纹身是为了eric,但他不知道他在她心里是怎样的位置。
那一瞬间,他冷静了,不愿往前再走一步,怕真~相太残酷,怕事实再一次将他踩到谷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季诺白感觉到了贺卿的变化,直觉告诉她现在的贺卿很危险。她不敢发出声响,更紧的抱着他,咬着下唇,默默流泪。
“怎么样?没事吧?”
见贺卿抱着人出来,几个人围了上去,祁蓁想要看看季诺白怎么样,谁想季诺白往贺卿怀里躲,埋着头,不愿被人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倒是贺卿开了口,对着祁蓁说:“你送她去医院。”
祁蓁没有反对,拿着东西就往停车场走,打开小宝贝的门,让贺卿把人放进去。
“放手。”
季诺白抱着他的脖颈,摇头,她不想放,他的怀抱太温暖,她若放开,必死无疑。
“季诺白,放手。”
贺卿耐着性子,拍拍她,但她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不想废话,活生生将她的手掰开。
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明亮清澈,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绝世琥珀,她望着他的眼睛,好不容易消停的泪水又奔腾而来。
“贺卿……”
回答她的,是他离开的背影。
“别哭了,他看不见。”祁蓁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既无奈又心疼,“都多大的人了,哭得跟一小孩似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季诺白嫌弃的拍开祁蓁的手,前倾拿起抽纸,“唰唰唰”抽~出几张,往脸上胡乱一抹,反正脸已经五花八门了,她也不介意再花些。
祁蓁把门关上,从车后绕到驾驶座,上车,回头看一眼季诺白,她把鞋脱了,整个人蜷缩在后排的角落,头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倒车出库,车轮一转,车子朝大马路驶去。
祁蓁没有安慰她,放着轻音乐,专心致志的开车。季诺白的伤,只有她自己走出来,她才能真正的放下,身为朋友,她只能陪伴。
反光镜里的人抬起了头,抽抽鼻子,“祁蓁。”
“嗯?”
“我刚刚差点告诉贺卿,eric是他儿子。”她望着窗外,今天的天气很好,天很蓝,阳光暖暖的,连着心也暖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
是啊,她不知道,以前的贺卿,她敢撒娇顶撞,换着是五年前,她肯定敢拉着贺卿到eric面前对他说,呐,这个小不点是我儿子。可是现在,她不敢,贺卿的心思她琢磨不准,说到底,她还是怕了他。
“季诺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刚刚你要是说了,现在会是这样吗?”祁蓁有些恨铁不成钢,语气却没有一丝责备。
“那就什么都别说。”低头看左手手腕狰狞的伤疤,她笑,眼泪砸在伤疤上,伤口隐隐作痛,“这都是缘分,有缘无分。”
季诺白在后排躺下,靠着枕头,抽~出一张纸盖在脸上,眼角很快就湿~了,她没有揭开,不咸不淡的说,“蓁蓁啊,贺卿是真的不要我了吧。”
“刚刚是他使劲扯开我的手的,对不对?”
“嗯。”
“我最后的力气都拿去抱着他了,可还是抱不紧。”
抬起手放在眼前,她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手心辣乎乎的疼,也能想象它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祁蓁,我没有力气了,我很困也很累,我放手,好不好?”
祁蓁抬眼看后视镜里的人,朱~唇轻启:“好。”
“我应该给eric找个爸爸,对不对?”她说得委屈,带了哭腔。
“对。”
“我应该忘了贺卿,是不是?”他已经融入她的骨血,分出去又谈何容易,只是,她不得不抽筋剥皮,把他从心头剜掉。
“是。”
“那就忘了他吧。”
她终于不再挣扎,肆意的哭了出来,她真的很疼,哪里都疼,但是她再也喊不出“贺卿,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