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厉害了,现在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你怎么不直接说,害得我……”
后半句没好意思说出口,她转过身去,闷声道:“走了走了,再磨蹭,露星草都要被晒蔫了。”
林川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快步跟上去,故意逗她:“害你怎么了?害你差点撞树上?”
苏清月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胡说,我就把你丢在这儿喂野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顺着山路走去。
越往深处,雾越浓,苏清月熟门熟路地领着林川钻进一片灌木丛,指着几株叶片碧莹莹、叶心裹着露珠的草道:“这就是露星草,得趁露水没干采,药效才好。”
林川应了声,蹲下身跟着她学,指尖刚触到露星草的叶片,就觉一股清凉的气息漫进指尖。
苏清月怕他采错,凑过来教他辨叶脉,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挨在一起,让两人的氛围又微妙起来。
林川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抬手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去那边看看,那边的草看着长得更旺些。”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想避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索性分头行动。
苏清月拎着药篓,转身往上面的坡地走去,扬声叮嘱道:“我去那边寻霜蕊花,你就在这片阴处采露星草,别乱跑,这山里岔路多,容易迷路。”
“好……你也小心些,坡陡。”两人就此分开,苏清月很快便隐进了茂密的草木里。
林川定了定神,蹲下身来寻露星草。背阴处的泥土又湿又软,踩上去脚下直打滑。
林川看见前方不远处有棵品相较好的露星草,顾不上泥土湿滑,便上前准备采摘,指尖刚掐住一株露星草,脚下忽然一空。
“糟了!”
一声低呼卡在喉咙里,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脚下的湿泥竟轰然塌陷——那竟是块覆着薄土的山洞!
泥土簌簌往下掉,林川只觉身子一沉,跟着碎土乱石一同坠进了下方的空洞里。
耳边尽是碎石滚落的声响,他胡乱伸手去抓洞壁的凸起,指尖擦过粗糙的岩壁,划出几道血痕,最终重重摔落在洞底的软土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林川半晌都动弹不得。缓了好一阵,他才撑着胳膊坐起身,借着洞口漏下来的微光打量四周,发现这竟是个天然溶洞。
洞壁上嵌着不少莹莹的钟乳石,——而不远处的石壁上有着一扇半开着的石门。
石门由青黑色的巨石凿成,表面刻着模糊的古篆,门轴处缠着干枯的藤蔓,风从门里钻出来,带着一股陈旧、古朴的气息。
他慢慢走到门边,抬眼望去,门后竟是一片被溶洞穹顶圈住的隐秘谷地。
穹顶的钟乳石薄如蝉翼,天光穿透石层,碎金似的洒在谷中。
这里遍地灵草疯长,叶片上凝着晶莹的晨露,在微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晕。
几株从没见过的奇花,花瓣呈半透明的玉色,风一吹,便飘来沁人心脾的药香。
谷地中央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下方有风干的药草,还有石桌石凳,而石台之上,斜斜倚着一柄长剑。
剑鞘是暗沉的玄铁色,上面嵌着细密的纹路,竟隐隐透出一股凛然的剑意。
林川的目光被那柄长剑牢牢吸住,连身上的酸痛都淡了几分。
他挪着步子慢慢走近,指尖几乎要碰到剑鞘上的纹路——那纹路绝非寻常雕饰,细瞧之下竟似某种符文,隐隐有流光在纹路间流转。
他屏住呼吸,只觉一股沉凝的剑意扑面而来,仿佛那剑中藏着一双眼睛,正隔着漫长的岁月,与他遥遥相望。
林川好奇地伸出手,缓缓触上剑柄,触感带着一丝的凉意。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林川只觉眼前猛地一晃。
谷里的风声、水滴声霎时消失,连身上的酸痛都没了踪影。他像被抽离出了原本的天地,眼前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分不清过去未来的混沌。
恍惚间,林川看到一道身影立在不知多远的地方,看不清模样。
只觉得那身影好像从天地初开时就在那里,又好像站在了世界的尽头。
身影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却感觉有一道目光射了过来。
那目光穿过了无尽岁月,跨过了层叠的时空,甚至像是穿透了维度,直直落在他的身上。
那目光里,仿佛阅尽了生灭轮回,藏着沧桑,藏着万载孤寂的悲凉,正隔着亿万光年的岁月,与他遥遥相望。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流在林川体内突现,林川瞬间感知到自己体内的血脉在疯狂激荡。
像是沉寂了千年的火山骤然苏醒,连神魂都跟着微微震颤。
这不是凡俗的气血翻涌,而是仿佛连神魂都被这道目光牵引着,要挣脱肉身的桎梏,融入那片浩瀚的混沌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混沌里站了多久。好像脚下的光阴一寸寸碾过了千秋万代。
身边的时空一层层剥落了维度壁垒,从天地初开到星河流转。
所有的岁月都在他的感知里缓缓淌过;又好像只是弹指一瞬,快得抓不住一点痕迹。
方才那道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混沌与寂静。
就在这时,混沌骤然如潮水般退去。谷地里的风声、水滴敲打钟乳石的脆响,一瞬间回笼。
天光穿透穹顶,光亮似是一直覆在他的肩头没有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异象彻底消失。
但方才那穿透岁月与维度的目光,那漫过千秋万代的沉寂。
仿佛一场真实到刻骨的幻梦,唯有血脉里仍在隐隐奔涌的热流,在提醒林川一切都不是错觉。
林川怔怔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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