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走廊,桑晚都快急哭了,“主任,明明检查做了,手术时间也约好了,为什么他突然反悔了?”
王医生也知道这对姐弟的不易,他叹了口气,“桑小姐,我早就提醒过你,捐赠是自愿原则,如果他反悔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还有办法的,王医生,求求你把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想见见他。”
“抱歉,桑小姐,这是违法的,我不能这么做,你再耐心等一等,说不定很快就等到了。”
等?
桑晚双膝一弯跪在了王医生面前,“主任,你是最清楚桑祈身体情况的人,他不能再拖下去了,这颗肾脏我们已经等了很多年,明明希望就在眼前,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求求你,你给我指条明路,救救那孩子吧,他今年……才十六岁啊。”
他俯下身握住桑晚的手臂,“桑小姐你起来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你先给小祈做好心理预设,让他不要放弃,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希望的。”
希望……
桑晚坐在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外面的大雨不停歇,她紧握着手机,脑中掠过一人的声音。
“难过不要自己憋着,受了委屈更要告诉我,让老公帮你出头。”
“桑桑,夫妻是相濡以沫的家人,如果你难过或者不舒服,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分担。”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的,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有老公的。
桑晚颤抖着双手解锁,拨打通讯录被她置顶在第一的人。
嘟……
电话通了却无人接通,对了,夜聿一定是在跟人谈合作。
别说是谈合作了,以他那冷肃的性格,平时在开会的时候都不会看手机。
怎么办?
夜聿一旦开了工作的模式,他就像是一台不知道休息的机器连轴转,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但再这么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桑晚这两天没好好吃饭,本来胃就有问题,发烧加情绪低落,胃部传来疼痛,桑晚痛得弯下了腰,将脸埋在双膝之间。
一时分不清楚究竟是胃疼还是心更疼。
窗户没有关好,从外面飞来的雨斜飞进来,洒落在桑晚的脸上,脖颈间,带来淡淡的凉意。
桑晚其实并不天真,她知道规则只是为了底层人量身定制,真正屹立在权势顶尖的人才是制定规则的人。
那人在昨天前都没有变卦,在手术前有那么多检查他都坚持了下来。
桑晚不认为是恐惧让他退步,极有可能这颗肾被有权势的人抢走了。
有可能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做完了换肾手术,她应该去阻止的。
桑晚想做些什么,但她就跟无头苍蝇一样,连捐赠人都查不到,更不要说是知道谁拿走了那颗肾。
现实就像是看不见的大雪从天而降,将她深深掩埋。
那看似雪白的雪花之下,覆盖着多少底层人无奈的心酸和委屈。
桑晚想哭,可她哭不出来,眼睛很痛。
她恨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助理,在黑暗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以为终于可以爬出这摊烂泥,现实狠狠将她踹到更深的绝境中。
就在这时,掌心的手机震动。
桑晚机械低头,当她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夜总”两个字时,她的瞳孔一点点有了神采。
她将手机放到烧得通红的耳边,脑子其实有些涣散了,她听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声音。
不似夜里在她耳边的缱绻,也不似平时的温沉,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心。
“桑桑。”
桑晚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雨丝,好像有一束光穿越黑暗落在了她伤痕累累的身上。
受了那么多苦都没有哭的她,在听到桑桑两个字的时候泪流满面。
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泛红的脸颊淌落下来。
她张唇,控制不了发抖的声线:“夜总,求你帮我……”
夜聿记得那晚给桑晚手指上药的画面,那么深的伤口,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可是现在电话那端的女人在哭。
夜聿心乱了,他无视现在还是谈判的关键时刻,这是对方好不容易给他的一次机会。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到安静的地方温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桑晚用简练的语言讲述了过程,夜聿眉心微锁,这样的事并不罕见。
商场上为了抢单子的人,手段比这残忍阴暗多了。
“桑桑,你先不要哭,我去查捐赠人,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害怕或者需要经济补偿,我们照办就是。”
“但是桑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正如你的猜测,对方的肾脏已经在这一晚的时间被换掉。”
“我答应过你,会治好你弟弟,我一定会帮他找到合适的肾源,所以你别担心,乖乖等我回来好吗?”
他的几句话将桑晚紧张的心情给安抚下来,桑晚胡乱用手背擦了泪水,吸了吸鼻子,脑子恢复了清明。
“抱歉夜总,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夜聿心里掠过一抹怜惜,尽量放缓了口吻,“没有,你能在第一时间找我,我很开心。”
“因为你说,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了。”
夜聿嘴角微勾:“真棒,老公的话都记住了。”
明明一分钟前她还处于绝望的境地,这一通电话打来,好似风停了雨停了,这个世界也都变亮了。
“桑桑,不要害怕,即便天塌了,还有我陪着你,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一会儿名叔会联系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吩咐他去做。”
桑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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