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阿颜，我去看看她。”
“哦。”舒颜放下杯子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姚书晗深深看了舒颜一眼，没答话，默许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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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书晗走过中央的三人长沙发，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舒颜坐在小沙发扶手上，一只腿支在地面，安静地看着姚书晗要做什么。
明明已经感觉到有人坐在身边了，可抱着兔子的那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谁都不说话，沉默得有些尴尬。
舒颜不安地挠头，忍不住推了推姚书晗，给她使眼色：你不是认识吗？怎么不说话？可别认错人了啊！
又过了几分钟，姚书晗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可舒颜听得出来姚书晗的声音是在发抖，于是舒颜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姚书晗，又忍不住看了眼旁边抱着兔子的女人。
“阿婕？”姚书晗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姚书晗这么叫对方，舒颜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皱皱眉，困惑地看着那个被姚书晗叫做阿婕的女人。
陈羽婕肩头微动，半晌，缓缓抬起头，露出隽秀的眉眼。
姚书晗动动嘴角，“真是你......”摸了下鼻子，眼睛不由看向别处，“你回来了啊......”
陈羽婕望了姚书晗一眼，“书晗？”笑了笑，“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
姚书晗顿了顿，说：“大学没念完你就走了，大三一别后就一直没联系，后来又在美国学金融了？”
陈羽婕垂着眼温柔地抚摸兔子长长的耳朵，说：“没有，还在开摄影工作室。我从小就喜欢那个，你知道的。”
姚书晗怔了怔，“我记得陈叔叔......”一直强迫你学金融来着。陈父是银行行长，自然希望子承父业，能给孩子更多照顾，可陈羽婕一直喜欢旅行、摄影，以前总跟家里闹不和。
“哦，那个啊。”陈羽婕应了声，似乎并不在意，“我弟在银行工作呢。”
姚书晗点点头。也是，陈羽婕还有个弟弟，家里有个男孩能扛家了阿婕这个做姐姐的多少轻松点。而且姚书晗记得陈羽婕小弟是个很聪明上进的男生，对经济也很感兴趣。嗯，挺好的。
陈羽婕注意到姚书晗身边的舒颜，抬了下下巴，“你朋友？”弯下嘴角，“不介绍一下？”
姚书晗按住舒颜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嗯，一个同事，放暑假约出来玩。”姚书晗笑道。
舒颜心中不满，狠狠回握姚书晗的手，姚书晗面上保持着微笑，手上也暗暗用劲。
陈羽婕眼神在她们交握的手上一瞟而过，眼底暗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jean，菜好了。”徐波从一边长廊里走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姚书晗吹了个口哨，“oh，good job！”
“阿婕......”姚书晗轻声叫道。
陈羽婕蓦地起身，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插在裤兜里。她向前走两步，停在姚书晗面前，微微向前倾身，两只眼睛直直看着她。
姚书晗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陈羽婕笑了一下，又直起上身，抬手打了个响指，“徐帅，麻烦把我今天下午洗的照片拿过来。”
“哎。”徐波笑嘻嘻应了声，回包间拿了个文件夹过来递给陈羽婕。
姚书晗沉默着看着陈羽婕的动作，而舒颜则表情复杂地看着姚书晗，不禁摸了摸下巴......
陈羽婕从文件夹里找出一张塑封照拿给姚书晗。
姚书晗和舒颜都低头去看。
照片里是一棵树。枝叶繁茂，绿得沉静，好像在风里唱歌。
姚书晗认出来了，轻声说：“是香樟。”
“嗯。”陈羽婕扣上文件夹递给徐波，“我家门口的香樟。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的我家的习俗吗？”
姚书晗怔怔看向她。
陈羽婕说：“女儿出世那天在门口种一棵香樟，等到女儿出嫁那日，便把树砍了，木材做成嫁妆。”
姚书晗低下头，说：“记得。”
陈羽婕指了下照片说：“现在已经砍了。”
姚书晗猛地抬起头。
陈羽婕笑了。
“我砍的。”陈羽婕补充道：“树没了，只剩下以前的照片。我记得你以前喜欢那棵树，说它长得好。”顿了顿，“照片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