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出了城。
他今天的目标很明确:一是去乡里买下那头看中的大骡子,二是去陈掌柜的药铺看看,顺便再囤些物资。
虽说已经过了几日,但寒冬腊月里很少有人会买大牲口,喂养起来耗费草料,还只能闲养在家里。上次那个卖骡子的中年男子,此刻想必还在乡里的集市口蹲着。
从县城前往乡里和回大荒村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根本不顺路。
若非为了买这头骡子李逸也不会这般麻烦,穿越到古代之后,他才深深体会到什么是行路难,没有交通工具,出行全靠双腿,一天下来,脚底板都能磨出泡。
正午之前李逸终于赶到了乡里,今日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天光,却诡异地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逸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湿冷气息,这场大雪怕是真的要来了。
他直奔集市,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个卖骡子的中年男子。对方正抱着胳膊,缩着脖子蹲在墙角,脸上满是不耐。
李逸装作拉着车路过的模样,随口打招呼:“呦!兄长,你这大牲口还没卖出去呢?”
中年男子用袖筒擦了把冻出来的鼻涕,没好气地回道:“都是些不识货的东西!不买就别瞎搭话,耽误我做生意!”
李逸停下脚步,故意装出有些气愤的模样:“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不问价怎么买?总不能你说多少,别人就得给多少吧?”
“就说你这大骡子!”他围着骡子转了一圈,故意挑刺:“个头是不小,但看着年岁也不小了吧?买回家顶多干两年活,就得变成年迈体衰的老骡子,搞不好还是头病骡子呢!”
中年男子一听,顿时瞪起了眼:“你这后生,说话好生无礼!买不起就一边凉快去,别在这儿碎嘴烦人!”
李逸梗着脖子冷哼一声:“瞧不起谁呢?我倒是要听听,你这骡子到底要卖多少钱!”
“七千五百钱!”中年男子昂着头,一脸鄙夷:“你能买得起吗?”
“七千五百钱?”李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提高了音量:“你怎么不去抢啊?就你这骡子,还想卖七千五百钱?今年卖不出去,来年冬天就是头老掉牙的骡子,五千钱都嫌贵!宰了吃肉还嫌柴,最多值六千钱!”
中年男子气得冷笑:“六千钱?就算我这骡子只值六千钱,你拿得出来吗?”
虽是天冷,集市上的人不多,但二人争吵的声音不小,还是吸引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有人点头附和李逸:“后生说得没错,这骡子看着确实有些老了,六千钱差不多了。”
也有人觉得李逸过分:“人家卖东西,你这后生不买还挑刺,确实不太地道。”
“我有!你卖不卖?”
似乎是被周围的人激怒,李逸说着,像是赌气一般,从怀里猛地扯出六串铜钱,哗啦一声放在地上,每串铜钱都是一千文,串得整整齐齐,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文不少。
见这年轻人竟真的掏出了铜钱,看热闹的人齐刷刷看向中年男子,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中年男子瞬间愣住了,脸上的鄙夷僵住。
他原本以为,这后生只是随口抬杠,就算这骡子是头老骡子,只要好生照料,再干三五年活计不成问题,他最低也要卖七千钱才肯出手。
这时,一个和中年男子相熟的村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六千钱是低了点,但你现在不卖,就得等明年了。这大冬天的谁愿意买头骡子回家闲着喂草料?这小子年轻气盛明显是气不过。你卖给她,我们给你作证他赖不了账。等他后悔了,你再压低价买回来,白赚几百钱,刚好够买些米粮过冬呀!”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觉得这话有理。
六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后生看着就是一时冲动,等他冷静下来肯定会后悔。到时候他再用五千五百钱把骡子买回来,白赚五百钱,何乐而不为?
“卖!你敢买,我就敢卖!”中年男子当即大喊一声,生怕李逸反悔。
就这样,在几个看热闹村民的见证下,李逸和中年男子完成了交易,李逸牵着大骡子,中年男子拎着沉甸甸的铜钱,各自在心里打着算盘。
中年男子看着李逸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笃定这年轻人迟早会后悔。
李逸同样在心中冷笑。这头骡子正常讨价还价,最少也要六千五百钱,还得磨破嘴皮说尽好话。
如今他用激将法六千钱拿下,简直赚大了。
这头骡子看着健壮,拉去县城转手就能赚一两千钱,当然想要碰上买家可能需要在集市蹲上几日,距离太远来回耗时在县城吃住又开销太大,这也是中年男子没有去县城卖骡子的原因。
李逸当场给大骡子套上木板车,没想到这骡子竟格外听话也不认生,李逸喊了声号子,它就乖乖地拉着车,一步步向前走。
看着李逸赶着骡车远去的背影,中年男子掂量着手中的铜钱,心里却莫名有些不畅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逸先去粮铺买了七百斤粟米,满满当当装了两大袋都搬上了骡车。随后他赶着骡车,直奔陈掌柜的药铺。
快到药铺门口时,刚好遇见送药回来的伙计小六,冻得满脸通红。
“小六!”李逸喊了一声。
小六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李逸时,脸上满是诧异:“是你?”
不过几日不见,当初那个看着穷苦的小农户,如今竟赶起了骡车,车上还装着好几大袋粮食,变化实在太大了。
李逸笑着点头,将骡车停下好走进药铺。
陈掌柜依旧是在药柜前整理药材,铺子里不见陈玉竹的身影。
见到李逸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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