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徐振文感觉自己的肺像着了火,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要炸裂开来,眼前不再是白光,而是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黑暗。
意识如同掉落的玻璃珠,正在急速碎裂、消散……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死神冰冷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山河……真的要杀了他!
什么徐家,什么大佬的许诺,在这一刻全都失去了意义,他只想活下去,疯狂地想活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灵魂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所有挣扎的力气都耗尽,身体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刹那……
徐振文的头颅,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来自生命本能的微弱力量,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清晰地、狠狠地向下甩动了一下。
幅度不大,但在这个死寂的只剩下他濒死呜咽和桌腿摩擦地面的环境中,异常醒目。
那不再是无意识的挣扎,而是一个无比明确的信号。
认输!投降!
赵山河冰冷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徐振文的状态,就在徐振文头颅甩动的瞬间,他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号。
“停,拿掉!”赵山河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道。
唐蕾的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将徐振文脸上那四层湿透,如同死亡面具般的桑皮纸猛地撕扯下来。
“嘶——嗬嗬嗬——!!噗——咳咳咳呕——!!!”
这一次,空气涌入的冲击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徐振文如同被高压电击中,整个身体剧烈地反弓弹起,几乎要将束缚的皮带崩断。
他张大嘴巴发出一种混合着嘶吼、倒吸气、剧烈呛咳和干呕的恐怖声音,鼻涕、眼泪、口水、甚至胃里的酸水都失控地喷涌而出,糊满了他的脸、脖子和胸膛。
他像一个被重新按回水里的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肺部的痉挛和剧痛,每一次呼气都像是要把灵魂咳出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抽搐,脸色由濒死的灰白迅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如纸,汗水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因剧烈喘息而急速起伏的瘦削轮廓。
劫后余生的巨大生理冲击和心理上的彻底崩溃,摧毁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尊严。
他贪婪地、毫无形象地喘息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都浑然不觉,眼神涣散失焦,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求生的欲望。
刚才那一刻,他不仅在生理上无限接近死亡,在精神上,也彻底死了一次。
赵山河、谢知言、喵喵依旧沉默地看着,空气中只剩下徐振文那撕心裂肺、如同破锣般的喘息和咳嗽声。
直到他的喘息终于从濒死的狂乱渐渐转变为一种虚弱而持续的抽噎,身体也不再剧烈痉挛,只是时不时地抖一下。
赵山河才缓缓踱步到桌子前,俯视着如同烂泥般瘫在桌上、眼神空洞、满脸污秽的徐振文。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力量,穿透了徐振文的抽噎声道:“徐振文,再给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说还是不说?”
这一次,徐振文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再对上赵山河的目光。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重量压垮了他,他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球,看向赵山河的方向,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彻底的顺从和绝望的哀求:“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不……不敢骗你……求……求你……”
赵山河冷冷地盯着他,补充了一句足以击碎他最后一点侥幸的重锤道:“记住,如果你接下来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和我已经掌握的情报对不上……”
他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停顿和眼神里的杀意,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威慑力。
徐振文浑身又是一颤,恐惧深入骨髓,连连急促地喘息着保证道:“保……保证……都是真的……绝对……绝对不敢骗你……不敢……”
赵山河确认徐振文的精神防线已彻底崩溃,这才对唐蕾使了个眼色。
唐蕾会意,立刻带着她那两名如同手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审讯室,并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赵山河、谢知言、喵喵,以及瘫在桌上的徐振文。
赵山河直接开口,声音低沉而极具压迫感道:“第一个问题,徐正则和宋南望,他们联手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钥匙,瞬间撬开了徐振文满是恐惧的内心。
他听到宋南望的名字从赵山河口中如此自然地吐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你知道宋……”
徐振文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声音颤抖却清晰地说道:“他……他们……他们要搞垮……搞垮周云锦的圈子……要……要逼她下台……让她……让她万劫不复……”
终于说出来了!
徐振文感觉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绝望。
果然如此!
赵山河心中一凛,印证了最坏的猜测,徐家确实是铁了心要置周姨于死地。
赵山河没有任何停顿,立刻抛出第二个、也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核心问题:“那个从北京来的神秘大佬,是谁?他在你们这个局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徐振文再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山河,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骇,连那位大佬的存在他都知道了?
周云锦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徐振文再无任何侥幸彻底认命,声音带着一种交代一切的虚弱和颓丧道:“他……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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