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后不敢胡言乱语,所以此事才无人知晓。”
作为一名虎骑护卫,他的消息并不灵通,此刻听到那杜氏耆老说洛水枯,圣人出的谶语应谶,他才想到那日白鹿原上的事情。
如果这不是天命所归,那什么才是天命所归?!
费祎与陈震闻之亦是愕然。
陛下自那日后一直在外奔波,巡幸诸郡县,关兴、赵统、麋威等年轻将军又一直随行护驾,所以他们并不知晓此事。
那杜氏族老脸上神情,却是比此间任何一人都要夸张:
“此言当真?陛下当真幸驾白鹿原?不知陛下所遇白鹿之祥,是否也在那荆峪谷茫茫竹海中?”
费祎与陈震不知道这杜俭为何要这么问,于是望向那名虎骑。
只见那虎骑重重颔首:“陛下确实驾幸白鹿原,也确是在荆峪谷竹林中遇到的白鹿祥瑞。”
陈震看向白鹿,问:“杜公,此间祥瑞也是在荆峪谷遇到的?”
“然也。”那杜俭咽了咽口水,目光剧颤间看向费祎、陈震。
“费侍中,陈尚书。
“老朽欲献与陛下的重宝,非是此间白鹿之祥,而是另有所指。
“重宝就在那白鹿原上,荆峪谷中,烦请侍中、尚书,再随老朽往白鹿原一观如何。”
费祎、陈震二人一时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白鹿祥瑞不是要献的宝物?
这杜俭声色如此夸张,难道那座白鹿原上真还有什么重宝见世不成?
二人不再多问,紧随杜俭之后。
出了庄园,渡过灞水。
行不百步就到了白鹿原底。
一名高八尺有余,长相有些英气的年轻人在前带路登原,其人一身粗布衣衫,一路不曾言语,但举手投足间显露的沉稳气质,很快就吸引了费祎、陈震二人的注意。
二人便晓得,这大概就是杜氏想要给朝廷举荐的俊彦之一了,虽不知其人才学能力品性如何,但至少不虚浮,确是大汉择士的标准之一。
在那年轻人的带领下,费祎等人很快登上了白鹿原,沿着林荫小径行不二里,远远便望见一道深谷。
白鹿原被这道深谷一劈为二,费祎、陈震第一次登上此原,一时惊叹于此间竟有此等景色。
沿着斜坡下到河谷底步,但见河道宽阔,水色深蓝不能见底,四周满是竹海,随山风翻涌。
竹涛阵阵,碧浪接天。
费祎身后的虎骑环顾四周,道:
“侍中,陛下那日…似乎就是在此处遇见的白鹿。”
那一身粗布衣衫的年轻人仍在前面带路,行了大约百余步后,在一块完全被青苔覆住的九尺青石前停下了脚步。
费祎、陈震二人远远便望见青石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此刻凑近,但见一三尺金剑,一盈寸白珠置于石上。
杜俭望着一剑一珠,道:
“费侍中、陈尚书,这两物,便是老朽欲献与陛下的重宝了。
“就在老朽赴丞相之筵前两日。
“我杜氏有一子,其病母卧床,医者诊断,说要取一雉鸡为引,于是负弓登原。
“不料在此青石遇一鹤发老者。
“老者有言,请将此二宝还于真龙,言毕倏然而失,不见踪影。
“少顷,但见一白鹿口衔白玉珠,背负三尺剑,自竹海徐行而出…”
听到此处,费祎与陈震二人俱是惊愕难言。
然而虽不言语,却又不约而同地全都想到了留侯张良的传说。
据说留侯少时在桥上遇一老者,与老者擦肩而过,老者故意把鞋子甩到桥下,命留侯下桥捡鞋。
留侯几欲殴之,然见其年迈,遂强忍怒气,下桥取履。
老者又命留侯为他穿鞋,留侯既已取鞋,遂从之。
老者笑曰:孺子可教。
其后约留侯五日后于桥上再会,留侯遂三顾老者于桥上。
最后老者出一编书,道:“读此则为王者师矣。”
言罢消失。
留侯视书,乃是《太公兵法》。
据说授留侯书者,就是黄石公。
难道说……杜氏子真遇仙人了?
费祎一时间真有些混乱了。
毕竟…最近的祥瑞有点多。
毕竟…他真见到瑞兽白鹿了。
而眼前,这柄金剑,这枚白珠,再加上杜俭口中将此二宝还于真龙之语。
他很难不联想到那位被太史公称为祖龙的始皇帝。
也很难不联想到始皇帝的随和之珠与太阿之剑。
再加上虎骑适才所言,天子就在此地见过瑞兽白鹿,并纵之不获。
再加上那杜俭又说,白鹿在此地口衔白玉珠,背负黄金剑徐行而出。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问题最关键之处在于:
陛下见白鹿于此的事情,除了陛下、关兴诸将,及少部分回京轮值的虎骑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这些回京轮值的虎骑身为大汉腹心,不可能与杜氏有任何勾结!
费祎本欲命人上去取金剑白珠,却又打住,命人取来几块垫脚石,才自己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居高临下俯视金剑与白珠。
但见金剑剑身上,确有他看不懂的鸟虫篆书浮雕铭于其上。
这种文字是春秋时期专门刻于重器上的铭文。
传国玉玺上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就是这种鸟虫篆书。
再看那枚纯白玉珠,径约盈寸。
就与传说中的随侯珠一模一样。
随侯珠,纯白,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亦曰灵蛇珠,又曰明月珠。
稍顷,费祎从垫脚石上下来。
“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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