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双手还在下意识狠狠掐着,过去很长时间这才发现不对劲,慢慢松开手,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咽着口水,额头上渗出冷汗。
杀人了,我杀人了。
哑巴女孩躺在地上,衣服都是泥土,身上落着五彩缤莹的花瓣,她看着天空,睁着大大的一双眼睛,这是死不瞑目。
我站起来,双腿无力,绵软前行,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公园门口,面向大海的方向,立了一块石碑。
我脑子已经乱了,记得刚才没有这块碑,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我揉揉眼,仔细去看,石碑上写着两个黑黑的字:苦海。
我像是想起什么,猛然一转头,只见公园的墙上不知何时多出几句毛笔题的诗。字写的龙飞凤舞,非常漂亮。我一看到这几句诗,完全呆住了。
上面写着:繁花落尽,佳人泪干,苦海可渡,心魔无边。
像是应景一般,一阵海风吹过,枝头无数花瓣纷飞,花谢花飞花满天,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喃喃念着墙上这首诗。这首诗是我在平等包子铺分店吃包子时吃出来的偈语,其他人的偈语都一一灵验,现在只剩下我了。
这时,我忽然听到”咯咯“一声笑。我猛然回头,看到哑巴女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掐着腰,颇有意思地看着我,咯咯笑着。
我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你,你不是哑巴?”
(大结局)阴间到底是什么
“还记得你走阴是为了什么吗?”七爷问。
我抬起手看看手心,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解”字。我点点头:“是为了救解铃。”
七爷伸个懒腰:“走吧,我把你送过去,这一趟差事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你的命运,顺其自然,到时你就知道了。我啊,也该归去喽。”
我们出了公园,顺着沙滩走到海边,这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礁石,大大小小紧凑在一起。礁石非常滑,上面遍布尖锐的贝壳,跟小刀子似的,必须小心翼翼。我们来到礁石下面,在两块大礁的中间,浪潮涌荡,有一只羊皮筏随着波涛起伏。
“上去吧。”七爷说。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会吧?让我坐这个横渡大海?”
“纠正你一个错误,你眼前的这片大海不是阳间之海,而是心间苦海。能不能渡过去,能不能顺利找到你要找的人,就看你能不能撑过自己内心的海了。”七爷说。
我有些犹豫。
“当然你如果不想去也行,跟我走吧,阎罗十殿,我随便给你安排一个,你觉得哪一殿的刑罚你能受得了?”七爷笑眯眯看我。
我小心翼翼扶住礁石,慢慢探着脚下到羊皮筏上。海水起伏得非常厉害,我站立不稳,只能趴在上面。我很少坐船,因为我比常人更容易晕船,小时候跟着父母旅游坐过一次游览船,就在近海转了一圈,差点没给我吐死,绝对死得过的。
现在这羊皮筏子上下颠簸,时间不长我就头晕眼花直犯恶心。七爷蹲在礁石上,笑着说:“去吧。”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筏子把气吹出去。
筏子像是开动了马达,一下飞出礁石,速度极快,沿着海面平滑出去。
我趴在筏子上,这脑袋晕的啊,就像不是自己的。胃里泛酸水,喉头阵阵发紧,就想好好吐一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抬头看看天,还好,没有太阳,上面阴沉沉压着乌云。我盘腿坐在筏子上,前后看看,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根本看不见陆地的影子。
筏子上没水没食物,连遮光避雨的地方都没有。筏子就这么随波逐流,无所目的,海面没有波涛,平滑得像一面镜子。
这情景让我想起《少年派》的电影了。脑子胡思乱想,不知怎么想起那只陪着少年派的老虎。我感觉自己心中也有只老虎,这只老虎无影无形,偏偏又有迹可循,你不想找它,它就在你心里徘徊,让你焦躁,而等你想体味它,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碧蓝的大海,回想着走阴一路来的种种往事,心头涌起不知什么滋味。我闭上眼睛,从小山村开始想起,遇到何勤和卢雯,接着是谭局长、宁哥……何勤斩首套上猪皮,谭局长乱刃分尸,林永活活烫死……一幕幕情景像逼真的电影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映。
我在海上不知呆了多长时间,这里不见天日,没有参照物,根本没法准确计量时间。我嘴唇干裂,躺在筏子上,看着云层压低的天空。
七爷说,这里是苦海,能不能出去,就看我能不能战胜自己内心了。我看看手心的“解”字,忽然有所悟,这个解不单单指的是解铃那个人,也指的是解开我心中之铃。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隐秘,一份最刺疼内心的执着,不能想,想了就郁闷,想了就痛。何勤的执着是自尊,卢雯的执着是妈妈,粉强的执着是小妖,而宁哥的执着是我是谁。这个执着就是人生命里的附骨之蛆,它们紧紧咬噬在你的骨头缝里,能摆脱它们的只有你自己。
我的执着呢?
我的执着太多了,王晓雨算不算?如果硬说执着,能达到附骨之蛆的标准,王晓雨还真不算。她算是一个我比较喜欢的女孩,要说多爱那不至于。李扬铜锁他们,只是朋友而已。还有谁呢,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李大民。
我竟然发现了我的执着。那就是,我想成为李大民。
我欣赏他的冷静睿智,不为道德所羁绊,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观和生存理念。他那种不羁,叛逆,自私,甚至阴毒都是我所羡慕的。不顾及伦理和面子,身怀大神通,让我如此痴迷。
我杀了哑巴女孩,这个举动就有点向李大民致敬的意思。他如果换成我在这种情境下,他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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