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脸色一变,声音透着几许冷意:“六弟高兴归高兴,可兰舟在这里,你稍微还是顾忌一下。”
顺安王刚死,盛兰舟还沉浸在痛苦之中,六王爷意识到不妥,这才收敛起得意的笑容:“是我的不是,不应该在兰舟面前提这些。”
说罢,六王爷又转向皇上,恭恭敬敬的说道:“父皇,实不相瞒,儿臣今日进宫另有一事相求!”
皇上略一皱眉:“何事,你说。”
“儿臣请旨前往边关领兵上阵,打退敌军,救回顺安王的遗体!”
皇上明显吓了一跳:“什么?”
不止是皇上,包括太子和封景澜都是脸色大变,跪在地上的盛兰舟更是猛的抬起头,望着义正言辞说话的六王爷。
一番惊诧过后,皇上目光沉沉,半晌才开口问:“老六,你没说错吧?你要领兵去边关?”
六王爷回答的十分慷慨激昂:“顺安王之死,乃我朝之不幸,儿臣无法冷眼旁观,看着将士们客死异乡,于情于理,儿臣都应该前去边关支援。”
皇上微垂着眼,似在沉思,太子心中一急,站了出来:“父皇,老六久居京城,毫无作战经验,只怕此去凶险!”
六王爷转头看着太子,反驳道:“大哥这话说的,兰舟不也没上过战场吗,兰舟去得臣弟如何去不得?都是为国为民,大哥怎知臣弟不如兰舟呢?”
太子一噎,眉宇间已有怒气:“兰舟是顺安王之子,理应救亡父于水火,这是天经地义的!六弟从未带兵打仗,怎么现在忽然想要去战场了?”
“大哥怎会如此质疑我一片诚心?”六王爷毫不退让,鼻子里冷哼一声:“皇兄做了多年储君,眼下以朝中大事大事为重,可臣弟心系边关将士的好意,落在皇兄眼里,怎么就成了居心叵测了?”
“你……”太子怒目圆瞪,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皇上皱着眉,冷喝一声:“够了,你们都别吵了!上阵杀敌,哪有你们说得这么简单?”
天子发怒,六王爷自然不敢再说话,太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父皇,此事不妥,老六要是去了边关,敌军还以为我朝中无人,需要当朝的王爷亲自上阵,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太子话音刚落,盛兰舟也赶紧附和:“太子殿下说的对,请皇上和六王爷三思。臣为亡父,理所应当,六王爷乃天之骄子,岂能去那条件艰苦的边关受罪!”
封景澜至始至终都看着他们说话,皇上双手撑在大腿上,低着头不说话,看不清什么表情。
封景澜眸光轻闪,勾了勾唇,说道:“父皇,儿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皇上总算抬起头来,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你说便是!”
六王爷神色一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皇兄为六哥着想,担心六哥吃苦,是为兄弟情义,六哥同情顺安王和边关将士,是为悲悯大义,皆是令儿臣佩服之极。但儿臣在边关两年,虽无立下什么功劳,可对打仗一事,还是了解一二。兰舟是将门之后,自幼习武,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何况此去边关目的,更是为了救父亲遗体,此情此志,令人起敬!”
一段话说下来,都是提的盛兰舟,封景澜想要表达什么想法,六王爷心知肚明,当下恨得连舌头都要咬掉了,就知道老九和老大一伙的,狗嘴里怎么吐得出象牙来。
六王爷凉凉瞥了封景澜一眼,然后朝身旁装鹌鹑的七王爷使了个眼色,七王爷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九弟此言差矣,兰舟虽为顺安王世子,可此去边关,每打一次仗都要提前部署,减少伤亡,兰舟为了父亲遗体,心有牵绊,难保不会意气用事,若是因此耽误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七哥言之有理。”封景澜意外的没有反驳什么,反而认可的点点头,七王爷还来不急自得,便听见温润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父皇,兰舟和六哥都无经验,不能确保战无不胜,可儿臣在沙场两年,杀过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不如顺安王劳苦功高,但带兵这种事,还是不在话下!”
盛兰舟顿时一惊,连忙说道:“王爷……这怎么行?”
“不行,你怎么能去边关!”皇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幼子,要再上一回战场,他怕是会被气死:“你忘了你好几次差点死在了战场了吗?谁都能去,就你不行!”
皇上坚决的态度,让六王爷表情一僵,妒火从胸膛燃烧,久久难以平息。
他知道父皇宠爱老九,自小便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越过封景澜去。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皇最疼爱的两个孩子就是老大和老九,老大是嫡长子,是储君,被看重也理所应当。
可封景澜算什么,母妃仅仅是妃位,外祖家无权无势。而他母妃是当今贵妃,外祖沈家位高权重,颇得圣心,封景澜母妃早逝,明明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怎么却狠狠地压过了他,获得皇上的青睐。
“可是,父皇……”封景澜面有难色,还欲再说,却被皇上挥挥手制止:“行了,多说无益,朕不会同意你去的,老六也别去,兰舟为救亡父遗体是天经地义的。”
说着,皇上便把目光移向盛兰舟,严肃的说道:“你回去准备准备,即日起便启程前去边关!”
盛兰舟一颗心落回原地:“臣遵旨!”
皇上说多了话有些疲惫,太子识趣的领着从寝殿告退,下了台阶,便见六王爷脚步匆匆的越过他往前走,挑了挑眉:“老六,你行色匆匆的,干什么去呢?”
六王爷不得不停下,面无表情地说道:“府中有事,不敢耽搁。”
太子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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