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让开!我家婆娘快冻死了!”
原本看戏的人群瞬间炸了锅。
无数只手伸进棚子,无数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那堆黑煤球。
那场面比施粥还要疯狂,还要惨烈。
朱五一边收钱一边喊:“排队!都排队!西山的兄弟们正挖着呢,管够!殿下说了,只要他在,这火就灭不了!”
人群外围。
几个穿着绸缎短打的伙计面如死灰。
他们是城南那几家大炭行的眼线。
“完了……”一个伙计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炉子,“这东西一出来,掌柜库房里囤的那些炭,全得烂手里。”
“快回去报信!”另一个伙计转身就跑,
“告诉大掌柜,天塌了!那个皇长孙不讲规矩,他这是要砸了所有人的饭碗!”
……
街角茶楼,二层雅间。
窗户开着一条缝。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站在窗后,看着楼下那近乎暴动的买煤人群。
“大人。”身后的百户低声问,“人太多了,怕是要出乱子。咱们要不要下去维持一下?”
“乱?”
蒋瓛看着那个抱着炉子、跪在雪地里冲着皇宫方向磕头的老儒生。
“这不叫乱。这叫民心。”
蒋瓛转过身,把铁核桃揣进怀里。
“文官们总以为靠两篇文章、几句圣人教诲就能治天下。可咱们这位殿下不一样。他抓的是肚子,是火,是人的求生欲。”
“走,进宫复命。”蒋瓛整了整飞鱼服的下摆,
“把这儿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皇爷。今晚皇爷能多吃两碗饭。”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雪。
“告诉下面的弟兄,把刀磨快点。那帮炭商不会坐以待毙的。这南京城的血,才刚开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