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涸似牝,坎泆似合】大可用阴阳主位来论,损止在阴,亏损的府水在阴水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于是接近牝,增广的坎水接近阳,于是就更倾向于阳水的合水…’
他双眼昭昭,对自己当年的布局有了更深的理解。
‘渌水与牝水有闰,两道之间隐约勾连,也并非没有缘由,正是因为渌水有损!那一道丢失的天下覆,那一道损伤让本该偏向于阳水的渌水偏阴,加上之后的种种变化,这才有了闰走的道途——否则渌水绝对不可能有四道牝水之闰!”
‘这一切都是相互映照的…我前后对渌水的研究,本就是果与因之间的联系!’
一通百通,这一刹那,三卷道书在他身前浮现,左右两边金字昭昭——正是六阐之二,如今手中的【阐除阳火居法】与【阐化冲元闰法】!
而正中一道,色彩鲜明,乃是方才从大陵川中探查而来的六阐之一。
【阐除阴水居法】!
主管府、坎、牝之变的妙法!
这是迟步梓借府闰牝的根本法,也是这一处洞天顶级的收获!
而陆江仙看来,如今这一妙法已经有了更深的领悟
‘欲观六阐八索,必用阴阳观。’
‘除去主位不谈,【阐除阴水居法】之道,主管府、牝的变化,不就是阴水之变么?李家的【闰阳法】主管真、牡,不就是阴火之变么?而【阐除阳火居法】的并灴为主,果真就是阳火!’
‘阴水、阳火…原来早已经写在六阐的名号之中,这四道其实就是水火在阴阳之间的变化!’
他心中越发光明。
‘这正是奉尊青玄的大道!’
而他所得不远远止于此,一旦以阴阳分五德,便能看清玄女究竟是凭何在受伤之时夺取更强大的水德藏匿之能。
‘损止、蕴亏、缺位、藏匿在阴,并非空谈,玄女已经超脱了寻常修士所到达的牝水极限,只要有一点太阴为支点,这四道仪事在祂这等专精此道的大神通者手中是高度统一的。’
“对玄女来说,伤损与藏匿统一,有伤即有藏,被天霞所重伤…正使祂在这太阴仪事上更进一步!”
“这才能当着对方的眼皮、利用我这一道太阴为支点,把萧初庭藏起来,甚至…受伤…本就是祂所需的求道条件之一!”
“好本事…”
……
风雨般的色彩已经退走了,星星点点的灰点缀在漆黑的太虚之中,似乎像是血珠,又像是无数天际映照而来的星辰,藏匿在太虚里。
这是牝水。
这道浓厚到无边无际的牝水悬浮在太虚之中,化为了这纵横天地的一道奇观,每时每刻都在化为各类姿态,缓缓坠下,化为现世中的种种资粮。
在这破碎的黑暗之中,一点青光正不断穿梭。
迟步梓。
他风尘仆仆,那双碧眼微狭,不顾一切的在太虚之中驰骋着,一点一点的远离眼前的一切。
在那凝结的流光消失的一瞬,迟步梓没有半点犹豫,已经破空而去,他快的不能再快了,可那致命一般的危险还在他心头浮动,让他颤颤无声。
‘祂来了…’
那道青影。
那片贯穿天地的落雨。
渌水。
这股气息他并未直面过,却早早的从那渌池之中有所感应,每一位神通仍在回味那变化无穷的天象,他却没有半点安宁与平静可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
那是渌水!
一张张面孔在眼前闪动,或是迟尉那张老脸,或是宁迢宵那张满是冷笑的脸庞,迟步梓面上所有表情凝结如石像,驾驭的神通越来越快——哪怕知道这并无用处。
他的双眼永远凝视着前方,不往脚下望去,仿佛这么一望,双脚之下就会变成那波浪起伏,静影沉璧的渌水之池。
一点青色闪烁于黑暗之间。
这一点影子照射在他眼中的那一瞬,碧色的神通汹涌而起,迟步梓的身影几乎同时沉入那浩瀚神通之中,意欲遁走而去。
丑癸藏!
所有青色将他吞没,多年以来让他隐匿藏身,攻敌克难的神通,他安身立命,从来无误的神通再也不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而是弥漫着令人惊悚的寒意。
另一张同样的青瞳点缀的面孔从那神通之中涌现,狡诈与邪意交织,目光冰冷,缓缓挡在他身前。
迟步梓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那双碧眼凝视着水波,缓缓退出一步,行礼道:
“原来是隋观大人。”
青衣人笑道。
“难得撞见迟真人。”
迟步梓凝视着他,身边的太虚已经化为无尽的渌池,仿佛处于另一处天地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由虚化实,他仍然保持着镇定,恭声道:
“大人客气了。”
“我在【中广玉山】等了你二十七年。”
隋观迈步向前,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那双眼睛牢牢地盯着他,似乎在审视眼前之人。
“迟真人,你能告诉我…”
他的声音轻且慢:
“你为什么不去么。”
这一刹那,浓厚的杀机贯穿了他的所有神通,迟步梓固然是天才,可他面对的是隋观!是渌水真君的一分权能!
他的所有渌水神通都凝结在这一刻,迟步梓唇间却浮现出一点笑意来:
“原来大人在【兴雨宫】,东方奉池欲变往府水,果真是小修的一条玄路…可府水之位,恐非迟某所能贪图。”
隋观笑起来,他的声音轻飘飘,在这一片碧色的天地中流转,他道:
“姓迟的,你是什么货色,天下皆知,倒还在我面前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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