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是不是快要耗尽了。」
「没有这个必要。」
宋作民笑着摆摆手:「我先告诉你答案,这是一定的!网上搜搜新闻、看看头条、再不济问问朋友,基本就能得出结论了,没有必要亲自过去」
「老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旅游了!」
陆教授突然打断。
宋作民讶然。
他转过头看过去,妻子的目光中,没有平时吵架时的歇斯底里,只有一种像是失望的悲凉。
宋作民不由得心里一软,安抚的说道:「我暑假确实没空,奥运会集团也有任务,陆琳也没有见过真实的美国,正好你们一起结伴逛逛。」
「噢。」
陆曼凝视丈夫片刻,转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那些快速晃过的人、车、楼房,就像是一帧一帧的电影画面,在脑海里混合着过去的记忆,仿佛变成了一场漫长而煎熬的跋涉。
自己和老宋是自由恋爱,在那个由相亲决定婚姻的年代,还是比较少见的。
那个时候,丈夫没有陈着声势煊赫,自己也不如闺女漂亮和受人追捧,不过也是大家都看好的「神仙眷侣」。
并且那时,自己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推崇美国。
保守的制度和教育,让自己对于改革开放后出现的外国潮流,依然保持着谨慎观察的态度。
直到有一天,全市最年轻的县供销社社长宋作民,在乡下收农业款的时候,因为太过劳累加上暴雨,突然发高烧了。
自己匆匆忙忙赶过去,丈夫已经陷入昏迷,在乡下的简陋医院里,挂着吊水却不论如何都降不了温。
从40度到40.5度,再从41爬升到42,丈夫已经到了说胡话的危险阶段了。
可是外面的暴雨和泥泞的土路,县里的救护车始终进不来。
这里医生是个50多岁的老妇女,她没有学历,原来只是一名赤脚大夫,在医疗人才稀少的乡下,这才被招募进医院。
她知道昏迷的小伙子是个国家干部,也知道眼前浑身淋透的女士是一名大学生,但是已经用尽了办法,物理降温、中草药、还有国内生产的降温剂,全然没有作用。
这就是命,可能老天爷要收走他吧。
赤脚大夫经历过建国以来的所有大事,对死亡已经司空见惯了。
「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可是,随着女大学生不顾湿透了的裤腿,「咚」的一下跪了下来。
医者父母心的侧隐被动摇。
医生走进药房,取出一小瓶药水:「这是美国佬的东西,但还没有人试过,据说能降温—”
「用!」
陆曼抹干净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斩钉截铁的说道。
医生看着女孩子坚毅的脸庞,毫无把握的把这瓶「美国货」,慢慢推进了年轻干部的血管里。
女大学生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的等着。
她在想,如果丈夫因为这瓶药去世,那就是自己决定的过错,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走呢?
半个小时后,奇迹出现。
丈夫退烧。
雨也逐渐停了。
于是,那名女大学生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下意识就对国产的东西持怀疑态度,尤其在看病吃药这个问题上,更是不容置疑。
久而久之,她开始接受并信任美国那边的文化。
后来,女儿出生。
那名女大学生决定,等闺女成人以后,一定要把她送到人类最先进的地方,接受高等且科学的教育。
每个人信仰的改变,可能都有一个「导火索」,陆曼是这样的原因,也许陆琳又因为另外一件事。
但是这些经历呢,那名年轻的国家干部可能都忘记了,过去的山盟海誓,终究湮灭为人生底片上的残影,再也感受不到分毫。
到了小区门口,陆教授和闺女一起进入楼栋,连个招呼都没打。
注视着母女俩渐行渐远的的背影,宋作民抹了抹脸,这才疲惫的说道:「去肿瘤医院,老书记被查出来癌症,估计已经时日不多了。」
探望生病的老领导是应该的,但是他那个女儿,宋作民想想都觉得恶心。
等到老领导走了,就一脚把她踢回原来单位!
电梯缓缓上行,陆教授靠在像镜子一样干净透明的金属面上,无神的看着选层按钮,一格一格的往上跳动。
宋时微自从上了车,基本就没有说过话,只是一直发着信息,偶尔掀起的长睫毛下,却透露着对母亲的记挂和担忧,
「叮」的一声,16楼到了。
陆曼凭着本能走出电梯,突然想起闺女是从学校里出来的,她手里还有行李,于是又转头帮忙拖箱子。
「我自己拿就好。」
宋时微轻声道。
陆教授没说话,看起来就好像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只是一把将行李箱拽过来,拖行几步然后按响了门铃。
很快,家里保姆就小跑着过来开门,点头哈腰的问好:「陆教授,微微,你们回来啦。」
陆教授没有搭理,但是却在换鞋子的时候,皱着眉头对阿姨说道:「我昨天刚说过,微微的运动鞋和凉鞋不要放到一起,免得她出门太急穿错了!」
「不好意思。」
阿姨忙不迭的改过来。
陆教授又进来厨房,那里还有一个做饭的阿姨。
「微微中午吃了海鲜。」
陆曼交代道:「晚上就不要煲凉瓜排骨汤了,免得太寒了伤身体。」
随后,陆教授又走进宋时微的房间,看到床褥都是上午换过的,虽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她依然不满的说道:「你还是青春期,可以用点花花绿绿的颜色,总是那么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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