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今早想了一早上,也没琢磨出是什么人下的手。
而后天地坛就出了岔子,祝祭派主持大祭,邀请各国使臣观礼,结果当空冒出来个红发女妖,还是她的相貌。
虽然抹黑手法极其简单,但带来的影响却相当恶劣,首先是民间把祝祭派祭祀奉为‘神使’,朝廷也是用这种法子安抚民心,出现这种异象,很容易被百姓视为神罚、凶兆。
其次朝臣就算不信这些迷信之说,知道是妖寇栽赃,问题也相当严重。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她掌权之下,手下人连个祭祀都办不好,还在诸国使节面前丢了个大人,事情出后,怼她的折子如同雪片般飞进宫里,字里行间无非是催她还政。
郭太后并不贪慕权势,以她的道行,有大把机会去追寻长生得道,也看不上这点俗世皇权。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秉承父母遗愿,让这个天下再无和她一样因饥贫而被遗弃的弃儿,不想让这个自幼生活的国度在眼前分崩离析。
结果她已经竭尽全力,朝野还有这么多人唱反调,着实让人有点心里憔悴之感。
正如此暗暗思量间,女官红豆快步来到后方,躬身禀报:
“娘娘,刚才刑部司上报,说谢尽欢追踪在天地坛作乱的妖寇,追到了承泽县郭家庄,怀疑妖寇窝点就在承泽县附近。”
郭太后收回杂念,回过眼眸:
“谢尽欢没受伤吧?”
“没有,已经回了端礼街。”
红豆说到这里,又道:
“另外,姜仙在外面求见,说有事要私下和娘娘禀明,嗯……”
姜仙是刚进入凤仪司的新人,虽然被委以重任,但级别处于中低层,直接越好几级向太后奏事,显然坏了规矩,红豆作为凤仪丞,此时能通报,都是看在这丫头确实有点能力的份儿上。
不过郭太后很欣赏这小姑娘,转身回到了寝殿内:
“让她上来吧。”
“是。”
……
不久后。
身着青色捕快袍的辫子头小姑娘,在红豆的带领下,登上了足以俯瞰整个雁京的高楼,沿途东张西望,时而还好奇摸摸墙壁、廊柱,模样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天阁是郭太后授意打造,虽然对外是劳民伤财的奇观建筑,但内部却是机关重重,密布郭太后布置的各种防护阵法,当做身体疲软时的堡垒,也珍藏着诸多妖道窥伺的财宝。
红豆见这小姑娘如此没规矩,行走间还叮嘱:
“这里是太后娘娘寝居之处,要注意言行,别惹了娘娘不喜。”
“嘻~我就是好奇。”
姜仙讪讪回应一句后,还是边走边观察,不出片刻就来到了一间宽大书房内。
书房内部铺着地毯,周边都是书架,摆着涉及方方面面的书籍,正前方则是一张大书桌,身着华美凤裙的郭太后在桌后就坐,手里拿着折子翻阅,颇有几分女帝威严,但又透着几分母仪天下的慈睦。
姜仙见此连忙上前,拱手一礼:
“卑职姜仙,拜见太后娘娘。”
郭太后放下奏折,抬眼示意书桌旁边的椅子:
“坐吧。在黎山作乱的妖寇,查到线索了?”
姜仙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回应道:
“我昨夜在城中走访,查到疑似有妖寇在四夷坊出没,还没找到确切位置。另外,还有吕道长的事情……”
“嗯?”
郭太后想了一天,都想不通吕炎怎么失的踪,陈魑都吓炸毛了,也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见这新来的小丫头竟然有说法,眼神不由讶异:
“你有吕炎的线索?”
姜仙就如同断案入神的女神捕,认真道:
“如果不出我所料,吕道长不是被绑架,而是为了避祸跑了!”
“?”
郭太后眨了眨双眸,仔细审视这小丫头片子,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才询问道:
“你意思是畏罪潜逃?”
姜仙连忙摇头,见无人偷听,低声道:
“不是畏罪潜逃,而是单纯的避祸。昨天谢尽欢在太常寺说的很清楚,吕炎极可能是被妖道利用,才在黎山阻截谢尽欢,而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黎州,就是幕后驱使之人关键线索,但吕炎顾左右而言他,并未吐露实情。
“吕炎如果不是妖道,他就该照实说,而不肯透露,那只能说明消息来源比较特殊,在我看来,极有可能是占验派给他提供的情报,他不能出卖教派,才闭口不言。”
郭太后若有所思颔首:“有点道理,但吕炎为什么要忽然失踪避祸?”
姜仙继续分析推理:
“吕炎应该也不傻,谢尽欢话说的那么明白,他很可能也意识到了情报来源有问题。而以谢尽欢往日展现的能力,从他嘴里套出情报,在外人看来不算难。
“只要确定情报来源,谢尽欢就能锁定幕后是谁在驱虎吞狼,那幕后之人自然得斩断线索。
“吕炎若是意识到这危险,自然得防着上面灭口,为此从太常寺离开后,才直接消失,如今有可能是藏起来避风头,也有可能是隐于暗处慢慢查证此事……”
郭太后听到这大胆脑补,觉得有点牵强,但结合当前情况来看,这解释又有几分道理。
毕竟吕炎堂堂北周道门二把手,能被人无声无息绑走,实在有点离奇。
说吕炎为了防止灭口,自行藏匿了起来,可能性明显比被不明老魔绑走高的多。
但这个推断成立的前提,是占验派掌教有大问题!
郭太后仔细斟酌,回应道:
“占验派掌教黄凇甲,是黄麟真人后代,向来德高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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