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吗?”他问。
黑袍人愣了下:“不就是块破炭?”
“是灶底的火,”巴刀鱼说,“是孤儿院里,孩子们用捡来的土豆熬粥时,灶膛里烧出来的火。他们说,只要能喝上热粥,就不是苦日子。”
黑袍人嗤笑了声:“什么灶底的火,都是屁话!我们‘食魇’大人说,只有怨气才是真的,只要让人吃怨气,就能控制他们!”
“你们错了,”巴刀鱼摇头,“怨气是假的,灶底的光才是真的。”
他把焦炭扔进湖里。焦炭一进水,湖水立刻沸腾起来,冒出黑泡,像口煮沸的墨汁。黑泡里浮出些东西:有撕碎的纸钱,有带血的指甲,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那些碎渣慢慢飘起来,飘到黑袍人的脸上。黑袍人挥刀去砍,可砍不到,碎渣钻进他们的鼻孔,钻进他们的耳朵。
突然,一个黑袍人跪下了,捂着脸哭:“我想起来了……我妹妹昨天走了……我昨天吃了怨气菇,忘了给她烧饭……”
另一个黑袍人也跪下了,哭着说:“我想起来了……我昨天骂了我儿子,说他没用……可他昨天还给我买了糖葫芦……”
那些黑袍人全跪下了,哭声一片。巴刀鱼看着他们,轻声说:“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愿意为你点。”
湖面上的哭声渐渐停了,黑袍人们摘下蒙脸的黑布,露出张张泪痕斑斑的脸。巴刀鱼走到为首的人面前,递给他块抹布:“擦擦脸,然后去把你们的怨气菇全烧了。”
为首的人接过抹布,擦了擦脸,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走到船边,把船里的“怨气菇”全倒进湖里,点着了。火苗窜起来,烧得那些蘑菇吱吱作响,冒出股黑烟,可黑烟里却飘着点点火星,像群萤火虫,慢慢飘向天空。
巴刀鱼看着那些火星,想起娃娃鱼说的“星轨变了”。他知道,灶底的光,已经从城中湖,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他转身对酸菜汤和娃娃鱼说:“走,去下一站。”
酸菜汤扛着铁铲,娃娃鱼抱着井水,跟在他后面。三人走出湖边时,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照得他们影子拉得老长。巴刀鱼抬头看着天空,看见那些火星已经变成星星,挂在天空里,像盏盏小灯。
他知道,灶底的光,已经成了火种。只要有人愿意点,就能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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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城中湖畔咖啡馆**
太阳爬到头顶时,三人已坐在城中湖畔的咖啡馆里。咖啡馆的玻璃窗对着湖面,能看见湖水清亮亮的,像块蓝玻璃。几个客人坐在窗边,喝着咖啡,看着湖面。
“主厨,”酸菜汤啃着块奶油蛋糕,含糊不清地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巴刀鱼没说话,看着窗外的湖面。湖面上飘着些东西:有撕碎的纸钱,有带血的指甲,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他想起刚才在湖边,黑袍人哭着说“我妹妹昨天走了”。他知道,这次不一样了。以前是把光捅进黑窟窿,这次得把光撒满整个城市。
“哪儿有黑窟窿,咱们就去哪儿。”他说。
酸菜汤把奶油蛋糕塞进嘴里,笑着说:“主厨,你这句话都快成口头禅了。”
娃娃鱼蹲在窗台上,指尖蘸着井水画星图。井水里的星图上,城中湖的位置的黑影已经淡了,星火慢慢亮起来。“星轨在变,”她轻声说,“灶底的光,已经连成片了。”
巴刀鱼看着井水里的星图,想起今天在湖边,那人喝下湖水后哭着说“我老婆昨天走了”。他知道,灶底的光,不仅能暖胃,还能醒心。
突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黑袍的人走进来,脸上带着泪痕。他走到巴刀鱼面前,递给他块抹布:“大哥,我……我不收保护费了。我……我帮我娘烧火去。”
巴刀鱼接过抹布,看着他:“去吧。”
那人转身跑了,身后传来他的喊声:“不收保护费了!”“回家烧火去!”
酸菜汤啃着奶油蛋糕,笑着说:“主厨,你看,咱们的火种,真的燎原了。”
巴刀鱼看着窗外的湖面,轻声说:“是啊,只要有人愿意点,火就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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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城市各处**
太阳偏西时,灶底的光已撒满整个城市。
城西的菜市场里,摊主们正围在铁锅旁,喝着清亮的蘑菇汤。一个摊主笑着说:“今天熬的汤,比昨天好喝。”另一个摊主说:“明天我去捡更好的菜。”
城南的贫民窟里,瘦小的女人正给丈夫盛粥。丈夫笑着说:“今天这粥,比昨天稠。”女人说:“明天我去捡更好的菜。”
城东的养老院里,白发老人正给老伴的遗像前摆上一碗萝卜汤。他笑着说:“今天熬的汤,比昨天好。”遗像里的老伴,笑着看着他。
城北的孤儿院里,孩子们正围在灶台边,等着喝热粥。一个孩子说:“今天这粥,比昨天甜。”女人说:“明天我去捡更好的菜。”
城中湖边,几个穿黑袍的人正把“怨气菇”倒进湖里,点着了。火苗窜起来,烧得那些蘑菇吱吱作响,冒出股黑烟,可黑烟里却飘着点点火星,像群萤火虫,慢慢飘向天空。
“刀鱼小灶”里,巴刀鱼坐在灶膛前,看着镇灶里的余烬。余烬明明灭灭,像片波光粼粼的湖。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愿意为你点。”
他轻声说:“是啊,只要有人愿意点,火就不会灭。”
酸菜汤躺在长椅上,脚翘在灶台上,手里拿着个冷馒头,啃得咔嚓响。“主厨,”她含糊不清地说,“明天去哪儿?”
巴刀鱼没说话,把围裙放在灶台上。围裙洗得发白,边角有焦痕,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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