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局那个陈……陈……更是放话,说这些都是成本!要修好路,这点开销都是小意思……”
“说俺们刁民……心黑……不想付出。”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淌过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混着灰尘,流进干裂的嘴角。“俺们不怕死啊!”
“路毁了还有脚……房塌了还有命……可领导啊……”
他指着远处那条风雨中隐隐传来低沉雷鸣的狰狞山体裂缝,“那东西……它等不及了啊!”
“再一场大雨……”
他再也说不下去,布满厚茧、粗糙变形的大手死死捂住脸,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泄出,低沉而压抑,像一个走到生命尽头的老牛发出的最后悲鸣。
屋内的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雨水的滴答声变成了沉重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