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身上那件略显正式的白衬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半旧、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棉质T恤换上。
他瞬间少了几分机关干部的板正,多了些风尘仆仆的寻常气息。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县委大院。
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灼烤着水泥路面,蒸腾起一层氤氲扭曲的热浪。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江昭宁沿着中心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初到此地的异乡客,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沿途的一切。
东山县城的轮廓在眼前徐徐展开。
它依着一条水流浑浊、河岸堆满垃圾的小河而建。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蒸腾的热气中呈现出一种模糊的黛青色。
东山县里的干部汇报时总带着几分自豪地强调:“矿藏丰富,交通便利,省道穿城,区位优越。”
然而,眼前所见却与那溢美之词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