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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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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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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提线木偶?——你把他,和你的亲儿子,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拿他们对聂秀的感情当引子,用李立文做饵,不仅害了我的儿子,让我的丈夫以身犯险,也让我当女儿看待的儿媳流干眼泪,你觉得我是什么想法?你现在跟我说,你在保护我的感受,好,真好,Richard,你说这句话不脸红吗?”
    他默然无言。
    在外人面前,所有尖锐而锋利的棱角,在面对着钟秀时,都一瞬间化作毫无攻击力的沉默。
    他甚至忘记了怎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捂住半边火辣辣的脸颊,传来的不是刺痛,而是利落而清脆,在耳边不断传来的耳光声。
    他该怎么才能让她不要那么失望?
    不再装成朋友的身份,哪怕坦诚那么一次,他鼓足勇气,蹲得更低,几乎在她面前半跪下来,用尽平生最诚恳也最温柔的语气:“阿秀,你听我说,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是爱你,真的。只是这并不影响,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商人,是一个家族的主导,我有我该做的事……但我真的考虑了你的感受,你相信我,好不好?”
    “娶了聂女士也是爱我的一部分吗?”
    “她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总是提她,我只是在说我们的事。”
    Richard没有注意到,钟秀忽而望向书柜后方,若有所思的眼神。
    只想也不想便回答着,复述自己的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像你,她不可能嫁给我,这是她的幸运,你明白吗?我不懂她为什么还跟所有的人说她不开心,她得到的还不够吗……那些本来都应该是属于你的。”
    无论是孩子。
    当家主母的位置。
    所有来自外界的关注。
    一切的一切,都该是为这个“阿秀”准备的。
    他极痛苦的喃喃着:“我和Jones不一样。他只会是爱一个没用的死人,但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碎了一块镜子而已,和我家里撕烂一幅画,丢了一只猫没有区别,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要求更多?如果她真的委屈,可以选择净身出户马上离婚,可她没有,阿秀,这意味着什么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你们只同情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反过来指责给了她一切的我?”
    他想起那个女人永远怯生生的眼神,永远盛满仰慕,却不敢言说的畏惧,瞬间无来由的一阵厌烦。
    有什么好可怜的?
    他只记得自己有多讨厌她鸠占鹊巢,却永远学不会任性,讨厌明明要她做“公主”,她却永远像个抬不起头的灰姑娘,太不争气,就连生下来的孩子也那么窝囊,比不上蒋成,就好像他永远都输给蒋霆威那样。
    钟秀静静看着他那纠结而怨怼的表情。
    忽而,她说:“你有没有想过,她不走,可能不是因为她爱钱,仅仅是因为她爱你呢?”
    Richard一怔。
    爱……我?
    【Richard,早上好啊,你看,今天天气真好,要不要一起去花园走走,晒晒太阳?】
    【你最近也太辛苦了,看——我给你熬的鸡汤,你闻闻,香不香?啊、没什么,我、我第一次用砂锅,所以有点烫伤了。】
    【Richard,你有想好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我想了很多了!这样吧,英文名给你取,我取中文名好不好?宣焕、宣展、宣桀、宣……你别光看我呀,你也想想,到时候宝宝长大了,我会告诉他,爸爸妈妈特别疼他,连想名字都想了好久,好久。】
    她微笑时红着脸的模样,她笨拙的藏住五指创可贴、慌张毕露的模样,她坐在草藤躺椅上,摇摇晃晃、咬着笔尖想名字的模样。
    一切仿佛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也仿佛就在昨天。
    他以为自己触手可及,就像如今,真正的“阿秀”就在面前,他只需要紧拽住、紧紧拽住,不要放手——
    而后。
    这个阿秀问她:“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漂亮而圆润的杏眼,淡淡远山眉,有些小塌的鼻梁……
    “啪。”
    迎面而来,又一巴掌。
    然而这次力度轻不可闻,几乎只是从他脸上拂过。钟秀什么都没有说,但所有的,她能说的,该说的话,早已尽在不言中。
    只离开前,她最后问了句:“其实这么多年,Richard,你是不是一直忘了,我姓钟?”
    钟家风雨百年,黑白通吃,穷则变,通则醒,方保数代相传,代代昌隆。
    很多事,钟秀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意做到那一步,不愿意相信人性本恶罢了。
    但尽管如此。
    原本,谁也都不该忽视,作为一个母亲,一位妻子,她对蒋家,对那些孩子们,有着怎样不计回报的付出与深爱。
    “Richard,我们走到这一步,我很失望。”
    一片死寂间。
    钟秀平静的视线绕过昔日的老同学,最后的最后,定格于书架背后的角落,那隐约颤抖的脏污衣角。
    而后起身,装作视而不见。
    头也不回,不需远送,而一步一步,离开这充斥着绝望与无用懊悔的房间。
    ……
    回程的路上一片静谧。
    她索性闭目养神,只让司机随意放首歌来听,不知不觉间,思绪却早已飘远。
    飘到很远很远。
    甚至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毕业典礼上,她还是长发及肩的亚洲姑娘,黑头发,红嘴唇,在人群中昂首挺胸,看着台上那个可憎的笨蛋,作势挥舞拳头吓他。
    她在台下跃跃欲试,他在台上憋不住笑场,然而,还是按部就班,故作正经的念着手里那薄薄几页、却注满中文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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