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父子外唯一知悉遗嘱全部内容的核心人物。
若非他向腾家泄密,后续这一系列精准的阴谋和毒计根本无从发生。
对之前的林灿而言,郭传明直至最后一刻仍是值得信赖的“好人”、是努力营救他的长辈。
但对此刻融合了两个灵魂的林灿来说,郭传明的弄鬼,只是小儿科,他只需一眼,便已勘破全局,洞察了那笑容背后的毒刃。
并且,在这绝境之中,他想出了唯一或许能自救的对策。
想要活命,就必须让那些谋夺他家产、想要对他赶尽杀绝的人相信,他手中还握有一笔足以令人眼红心跳、为之疯狂的巨额财富。
——就秘密存放在帝国银行的保险柜里。
只有他活着,并且走出这阴森死牢,那些贪婪之辈才有可能得到那批虚无缥缈却又诱惑无比的黄金。
这是绝境中唯一的饵,也是唯一的生机。
林家曾接手过一个偏远小金矿是真,但那时矿脉早已近枯竭,并未产生多少实际盈利。
林国栋当初接下,纯是出于商人精明的广告手法,借此彰显实力,迷惑对手。
地震后矿洞部分塌陷,意外露出一个地下涵洞,在其中发现少量狗头金和金沙也是真,但总量不过区三五两,远非他编造的那般夸张。
林国栋在帝国银行租有保险柜也是真,但里面绝无什么两三吨黄金,甚至没有半根金条,里面仅秘密存放了林家的企业与一些地方官员灰色来往的“证据”。
——那是林国栋为了自保所做的不得已的安排。
保险柜的钥匙,并未藏在什么遥远的珑海市房子里,而是就在元安市林家老宅书房壁炉上方,一块松动砖石后的暗格内。
而那座承载了林灿无数回忆的老宅,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落入他人之手。
同时,保险柜里放着的那点东西,对此刻的林家来说已经基本无用。
就算林灿拿出来,也改变不了林家产业完全被夺走的事实,同时还会再得罪几个地头蛇,让更多人想置他于死地。
最能骗人的谎言,莫过于九分真,一分假。这虚虚实实的故事,必须建立在坚不可摧的事实基础上。
郭传明绝不会料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林灿,在经历生死、看透真相后,此刻竟会对他撒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他那位“好叔叔”的光辉人设在林灿心中尚未彻底崩塌,正好利用。
腾公子更想不到,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骗尽家产、视为瓮中之鳖的“废物”,临死之前竟还能冷静地布下如此一个诱人的香饵,试图绝地翻盘。
林灿凝神屏息,将整件事的脉络和自己的应对在脑中细细复盘了一遍又一遍,自觉在现有认知内并无明显纰漏。
然而,意识深处,原主残留的强烈不甘、恨意与懊恼仍如岩浆般翻涌。
他心口传来阵阵尖锐的悸动和刺痛,那是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悲鸣。
他缓缓抬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胸膛,用仅能自己听闻的、沙哑而坚定的声音低语:
“放心,既然承你身躯血脉,因果相连,那些害你、害你父亲、夺你家业、陷你于死地之人,我定一个都不放过。此仇,必报。血债,必要血偿。这是我林灿,给你的承诺……”
低沉的话语在死寂的牢房里微弱却清晰。
重复两遍之后,心中那股原主残留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烈悸动,竟如退潮般缓缓平息下去,逐渐化为一片深沉的、冰冷的死寂。
但那不是绝望,而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直至此刻,林灿才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这具年轻的身体彻底融合无间,再无隔阂,每一个念头,每一丝痛楚,都清晰无比,完全属于自己。
“年轻,真好啊……”他缓缓低下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自己那双修长白皙却略显细嫩的手。
这分明是一双从未干过重活、只适合执笔或抚琴的手。
此刻,手腕已被冰冷粗糙的手铐磨出了通红发紫的深痕,甚至破皮渗血;
脚踝处更是被沉重的镣铐磨得皮开肉绽,每一下细微的移动都传来钻心的、火辣辣的刺痛。
但这具充满生机与可塑性的身体在他眼中,依然珍贵逾恒,是此刻唯一真正属于他的财富,也是复仇的唯一根基。
“这个世界还真是让人期待啊……”林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最让他激动的,是林灿留下的那些记忆。
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而这个世界的人,可以通过神道之路,成为神。
对于前世已经享受过一个星球上顶级的权势富贵的林灿来说,权势富贵什么的,已经难以让他再有什么激动的感觉。
唯有成就生命的不朽,才称得上是他最终极也是最辉煌的成就与挑战。
虽然他此刻还是一个死囚,但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的都充满了难言的吸引力。
作为元安市内曾颇有名气的富家公子,林灿自幼娇生惯养,心地善良。
这身体虽缺乏锤炼,显得有些单薄柔弱,却所幸并无纨绔子弟常见的种种不良嗜好。
未受酒色戕害,亦未被俗世污秽浸染,甚至还带着点公子哥儿特有的、近乎天真的情感洁癖。
如同一张未被过多涂抹的白纸,可塑性极强。
原主心思单纯,对经商致富、勾心斗角毫无兴趣,只沉醉于傩戏各种面具后面那鬼鬼神神与各种角色的悲欢离合。
这份“不务正业”曾让务实的老父林国栋头痛不已,叹息连连。
林灿在初级中学时看过傩戏表演就无法自拔,到了高级中学就读时就经常辍学,在一个傩戏的戏社里厮混。
若非父亲强压,他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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