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镜界彼岸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11章 不速之客(上篇)(第1/2页)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高考的倒计时牌,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不断减少的数字,将“自考班”教室里的空气压缩得近乎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压力。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施加于这群少年肩头的重担尚且不足,决定在他们奔赴战场的前夕,再添上一曲残忍的插曲。
    那是一个看似与往常无异的傍晚,夕阳如同打翻的暖橙色颜料,缓慢地浸染着象区福利院那斑驳掉漆的墙壁,为这破败却充满生命力的角落,涂抹上一丝安宁。
    院子里,年幼的孩子们追逐嬉戏的清脆叫嚷声,与远处城市模糊而持续的交通喧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白星海他们熟悉了十几年的日常图景。
    然而,这份脆弱的平静,被来自另一个截然不同世界的造物,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悍然打破。
    几辆线条流畅、通体哑光的浮空轿车悄无声息地悬浮在福利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外,离地半尺,纹丝不动。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而强大的宣言,与周围贫瘠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散发着冰冷的压迫感。
    车门无声地向上打开,下来了一群身穿蓝墨色西装的人。
    为首的男士身着剪裁极致合身的复古西装,手中握着一根朴素的文明杖。
    旁边的女士则是一袭深蓝色的天鹅绒长裙,款式古典而优雅,带着旧贵族的风范,但仔细看去,那裙摆并非实体织物,而是由无数微小的光点构成,随着她的步伐如流水般缓缓波动,宛如将一片浓缩的夜空披在了身上,神秘而莫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与林寒月如出一辙的深蓝色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盘成一个复杂的发髻,用一根镶嵌着不知名暗色宝石的发簪固定。
    她的面容与林寒月有着惊人的七分相似,却像是被冰封住的玉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他们一出现便自带一种无形的的气场,将福利院原本充满生机的喧嚣瞬间压制。玩耍的孩子们如同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的麻雀,噤声不前,只剩下怯生生又充满畏惧与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这群来客。
    他们无视周围的一切,目光穿透空气,径直锁定了院子里正坐在老槐树树根上安静看书的蓝发少女。
    白星海、路武禹和紫余萍跟着人流顺着声响从二楼的活动室出来。
    当白星海的视线越过楼下茫然无措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那个女人与林寒月惊人相似的蓝发时,他的身形一顿,随即悄无声息地朝着自己那间工具房疾步退去。
    行动,永远比苍白的言语更能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得益于之前唐益的威胁,白星海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寒月。”冰冷的女人走到林寒月跟前。她的声音与她外表一样,清晰,悦耳,却冰冷得如同雪山上刮过的寒风,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更无半分母亲见到失散多年骨肉时应有的温情。
    “我是你的母亲,林静璃。”她平静地宣告,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却又不容置疑的法律条文,“这位是你的父亲,苏牧远。”
    苏牧远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微笑,那笑容角度标准,弧度完美,像一张精心绘制后贴在脸上的华丽面具。
    他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体,眼神中却带着一种评估商品价值般的审视。
    “啪嗒。”
    林寒月手中书籍从指间滑落,掉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那两张陌生的面孔。
    母亲?父亲?
    这两个词汇,在她孤独成长的漫长岁月里,曾是深埋心底里的渴望。
    在那些感到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无助时刻,她曾偷偷在脑海中无数次地勾勒他们的模样,幻想有一天他们会带着温暖的怀抱、愧疚的泪水和无尽的爱意,将她从世界的角落接走,去往一个被爱与安全感包围的家。
    可此刻,当这对光鲜亮丽的男女,站在她面前,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自称是她的至亲时,预想中的温暖、喜悦与委屈并未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将她灵魂都淹没的恐慌与本能的疏离抗拒。
    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骨肉,更像是在审视一件遗失许久的财产。
    “家?”这个词对她而言,早已在十几年的共同生活中,有了具体而温暖的定义——
    是福利院宛姨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是跟身边伙伴吵吵闹闹中走过的每一个日夜。
    “我……我不认识你们。”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呐喊:我不要跟他们走!这里才是我的家!
    路武禹一个箭步跨上前,跟紫余萍一起将林寒月护在背后:
    “她说她不认识你们,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苏牧远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路武禹那充满敌意的姿态和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的微风,甚至不值得他动用一丝情绪来回应。
    “年轻人,勇气可嘉。”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点评意味,“但这是我们林家的内部事务,是血缘与律法层面上的私事。寒月需要回到她与生俱来的位置,拥有匹配她高贵血脉与身份的未来。而不是……”
    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扫过福利院简陋的房舍、斑驳的墙面、晾晒在院子里的廉价衣物,那轻蔑与鄙夷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精准而残忍地刺入少年们敏感而自尊的心底。
    “……困在这种……垃圾堆一样的地方,与你们这些……小混混一起虚度光阴,浪费她与生俱来的……潜力。”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清晰而缓慢,仿佛每个音节都带着千斤重量,砸在路武禹的耳膜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