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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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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反挖墙脚(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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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录没正面回答夏邦谟,夏邦谟以为他当头当惯了,‘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一路上便没断了劝说。
    “弘之兄,我知道你才高八斗,在泸州士子间独领风骚惯了,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泸州太小了,比起成都重庆如何?”
    “那肯定是比不了的。”苏录笑道。
    过了云峰关,驿道愈发平坦,两侧的梯田里稻浪泛黄,马上就到收获的季节了。
    “当然,相信以你的水平中个举人不在话下,可是你想过没有,成都重庆在全国又不算什么了。”夏邦谟与苏录并辔而行,说着悄悄话。
    “确实。”苏录深以为然道:“不说南直浙江、江西福建,就连广东湖广,山东河南,也强于我们四川。”
    “所以我们得抱团啊。”夏邦谟压低声音道:“眼下杨阁老是被刘瑾发落到南京去了,但他兄弟还在朝中,还有刘学士他们……咱们四川的士子团结起来,互相帮助,未必不能替蜀人打出一片天地!”
    “嗯。”苏录点头赞同道:“一定要团结,一团散沙什么都干不成。”
    但团结在谁周围,就大有文章了……反正他肯定不能团结在杨慎的周围。
    因为他没办法抢了人家媳妇,还跟没事人一样……
    相信杨用修也一样。
    杨慎相亲的事情十分隐秘,甚至当事人都不承认去泸州相过亲,所以夏邦谟可不知道两人背后的恩怨,还在那高兴道:“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等到了成都,我为你引见丽泽会的同仁!”
    “……”苏录见他如此执着拉人入伙。心说这样的人才,不管哪个组织都是急缺的,比如他们阳江社。
    便先含糊答应下来,又问道:“舜俞兄,你听说过惣学吗?”
    “呃……好像有所耳闻。”夏邦谟挠挠腮帮子道:“听说是阳明先生在龙场悟出来的一门学问,连贵州提学都拜在了他的门下?”
    “对。”苏录点点头,夏邦谟说的是上个月发生的事——龙岗书院成立时,贵州提学席书曾前往剪彩。
    席书能以一省提学之尊,去给一座荒郊野外的私人书院剪彩,一是因为王阳明的鼎鼎大名;二是贵州的文教太落后了,他这个提学也希望能借王阳明提振一下贵州的文风。
    三者,席书是四川遂宁人,黄兵宪的乡党,受黄珂所托照拂一下王阳明。
    总之,席书去了龙场驿。剪彩之余,自然要坐而论道,称一称这位‘老八’的斤两。
    一上来,他便直接抛出了‘朱陆异同’的千年公案,试探王阳明的学术立场。
    王阳明并未正面回答,而是以龙场悟道的心得相告,向他讲述‘三统合’的惣学根基。
    席书虽然没有当场信服,但回去后越想越被这门‘知与良知’的强大哲学深深吸引。
    没多久,他便又回到龙场,继续向王阳明求教,与之辩论。
    在后续的四次论辩中,王阳明彻底折服了席书。他用阳明先生传授的惣学,去验证四书五经的学问,结果无一不合!去思考当今朝廷的困局,自己人生的困惑,亦豁然开朗,无一不通!
    席书震撼地五体投地,自此成为了惣学的信徒,并热泪盈眶地宣称:“今日复见圣人之学矣!”
    于是前不久,席书毅然以大宗师之尊,皈依龙场,成了阳明先生门下又一弟子。
    堂堂一省提学,竟然以驿丞为师也!如此咄咄奇事,自然很快传遍了贵州,也传到了相邻的滇蜀官场中,初步打响王苏惣学的名声!
    ~~
    苏录正寻思该如何引发夏邦谟的兴趣,没想到对方居然听说过惣学,不禁由衷地赞一声道:“丽泽会消息果然灵通。”
    “那当然。”夏邦谟得意笑道:“我们会内的朋友各个神通广大,而且互通有无,从不藏私。”
    说着又好奇地问苏录道:“弘之兄,这惣学到底有何神奇之处,居然能让堂堂大宗师降尊纡贵,皈依龙场……听说席提学还要请阳明先生到贵州讲学,让全贵州的学子都以他为师呢?”
    “哎,你还真问对人了。”朱子和凑过来,插嘴问道:“知道惣学的全称叫什么吗?”
    “叫什么?”夏邦谟问道。刘鹤年等重庆秀才也好奇地看过来。
    “王苏惣学!”泸州秀才们便异口同声道。
    “王自然是王阳明的王,苏是?”夏邦谟问道:“莫非是弘之兄家中长辈?”
    “错,苏乃弘之兄本人!”泸州秀才们便与有荣焉道。
    “什么?!”夏邦谟刘鹤年等人惊得合不拢嘴,在他们看来,苏录跟自己一样大,应该也是求知受教的年纪,怎么就先悟上道了?
    而且还真悟出一门学问……虽然是第二作者,但谁能说曾子不是子?还是孟子不是子?
    这就好比你还在读书谈恋爱,人家同龄人已经拿诺奖了,而且是非人文类的,你就震撼去吧……
    所以年轻人们尽管不知道惣学为何物,却都觉得苏录太厉害了,跟自己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已经!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夏邦谟等人虚心向苏录求教惣学。
    苏录也热情传授他们惣学三原则,逐步引导他们厘清‘知与良知’的核心脉络,使其接受‘知是成事之舟,良知是行事之舵;有舵无船事难成,有船无舵易为恶。’的道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能接受这套理论,比如夏邦谟就纠结于‘知’与‘良知’的割裂困境,担心会偏离儒学太远。
    直到苏录援引《大学》‘致知在格物’的本义,点出‘格物既是验理求知,亦是校准良知’的惣学要义,夏邦谟终于豁然开朗道:
    “原来知与良知本为一车之双轮,私欲与偏见才是割裂二者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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