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带着青草跟苦涩的气味。
政治部负责带队的刘科长,站在临时搭建的食堂前面,神情严肃。
“同志们!今天,我们吃一顿忆苦思甜饭。”
“为的,就是让大家亲身感受一下,万恶的旧社会,我们贫下中农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饭盒里的苦,就是阶级苦!”
“这窝头的糙,就是血泪仇!”
“所有人必须吃完喝完,谁都不能浪费!”
“要从思想深处,接受这场洗礼!”
文艺兵们闻声,如遭晴天霹雳,心底全部哀嚎一片。
还让不让人活了。
才军训第一天,又是紧急集合,又是忆苦饭的。
她们沉默的排队打了饭。
一个个的,对着自己饭盒里那灰绿色的艾草杂粮糊糊,和灰黑色的麸皮草茎窝头。
愁眉苦脸。
但无人敢出声抱怨。
在政治部干事的监督下,文艺兵们只能苦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饭盒喝了一口。
那粗糙的麸皮刮过喉咙,艾草的苦味混合着米糠的怪味,在所有人的口腔里弥漫。
难以下咽。
好些女兵硬着头皮往下咽,龇牙咧嘴的,但又努力控制着表情,不敢表现出痛苦的神情。
食堂里,安静得只剩下压抑的咀嚼声,跟偶尔被强行压下去的干呕。
有不少女兵,面对着灰绿黏糊,散发着怪异草腥味的糊糊。
脸上都写满了痛苦,仿佛在面对一场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