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蓉妈妈那句真没了说得斩钉截铁,可在他耳中却清晰地听见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心声。
【老天保佑,千万别让他再问下去了!】
【那位姑奶奶可不是我能惹得起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多说了一句,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明显,这个蓉妈妈在害怕,而且她怕的不是官府,而是楼里的某个人。
陈野心中冷笑一声,随即沉声道:“礼部侍郎张敬之,朝廷二品大员,满门三十七口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你觉得这么一件捅到天上去的案子,你这小小的听雨轩扛得住吗?”
蓉妈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陈野盯着她的眼睛继续施压:“还是说你觉得比起得罪官府,得罪你楼里那位新来的客人后果要更严重一些?”
蓉妈妈猛地抬头,看向陈野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楼里来了位新客人?
想到这她再也扛不住了,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大人饶命!不是奴家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那位姑奶奶我惹不起啊!”
“说。”陈野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是新来的那位头牌白姑娘。”蓉妈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她不是我们听雨轩的人,是一个月前自己找上门的。”
“她说她无处可去,想在这里借住一阵,只要给她一个清净的院子就行,为此她可以帮我们听雨轩调教姑娘,甚至偶尔登台献艺。”
蓉妈妈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后怕。
“奴家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看她生得跟天仙似的,气质又好,想着她肯定能给我们听雨轩招揽不少生意,就……就答应了。”
“谁知道她来了之后怪事就接连不断。”
“先是小翠,她本是伺候这个白姑娘的丫鬟,结果突然之间就失踪了,白姑娘说她也不知道这个小翠去哪了。”
“可第二天我就在后院的柴房里发现了小翠的尸体!”
蓉妈妈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恐怖的禁忌。
“小翠身上一丁点伤口都没有,就那么睁着眼睛,面带微笑地躺在柴堆之中,身体冰凉,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一样!”
陈野的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这个蓉妈妈的描述和张府那些人的死状一模一样!
“我被吓坏了,本想报官,结果这个白姑娘就找到了我,警告我不许多事,否则小翠就是我的下场,我被吓破了胆,哪还敢声张,只能对外谎称小翠失足摔死,偷偷把她埋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去她那个院子了,连靠近都不敢,而这个白姑娘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抚琴作画,偶尔还会登台唱一曲,因为长得漂亮,曲子又唱的好,因此很快成名,那些达官贵人为了听她一曲不惜一掷千金,都快把我们听雨轩的门槛给踏破了。”
蓉妈妈说到这里几乎要哭出来了,“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陈野眼神渐冷。
礼部侍郎张敬之府上满门三十七口,死状诡异,魂魄被抽干,而听雨轩的丫鬟小翠也是同样的死法。
这一切的交集点都指向了这个一个月前凭空出现,占据了听雨轩头牌位置的白姑娘。
陈野的芳心入耳一直开着,因此他能清晰听到蓉妈妈内心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
这足以证明这个蓉妈妈没有说谎。
“她住哪个院子?”陈野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就……就在后院最里头那个揽月小筑。”蓉妈妈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那里平时除了她谁都不准进去,清净得很。”
“她有什么习惯?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陈野继续追问。
“特别的地方……。”蓉妈妈努力地回想着,“她从不喝我们这的水,听小翠活着的时候说,她只喝一种东西……。”
“喝什么?”
“露水。”蓉妈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小翠说白姑娘每天只喝清晨从花瓣上收集来的露水,别的什么都不沾。”
只喝露水?不食人间烟火?
陈野心里冷笑一声,这妖怪还挺会装。
问清楚了所有细节,陈野转身便朝着听雨轩的大门外走去。
门外,颜夫子和他的几个学生依然等在那里。
看到陈野出来,颜夫子那温和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学子也都是一脸的好奇和探究。
“陈巡查,如何?”颜夫子开口问道。
“有线索了。”陈野言简意赅,将从蓉妈妈那里问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凶手可能是一个盘踞在青楼里的女妖,并且还成了头牌姑娘时,那几个年轻学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既震惊又厌恶的神情。
“岂有此理!”一个性子最急的学子忍不住低声喝道,“妖孽竟敢如此猖狂,藏身于此等污秽之地,以色娱人,暗中却行此灭绝人性之事!简直是罪该万死!”
“老师,我们现在就冲进去将那妖物拿下,为民除害!”另一个学子也是义愤填膺,一副恨不得立刻动手的模样。
在他们这些学宫弟子看来,青楼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如今又有妖物盘踞,简直是罪加一等。
“安静。”颜夫子眉头微皱,轻轻呵斥了一声。
这两个学子立刻噤声,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充满了不忿。
颜夫子看向陈野,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
他没想到陈野不过进去这么一小会儿,竟然就挖出了如此重要的线索,玄镜司的人果然都有自己的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