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淤好啊,清淤好!”
张君平颇有些手舞足蹈的样子,他越发确信宋煊的理论是能行的。
而且曹侍中也没有哄骗自己,跟着宋状元当真能够前途无量。
在滑州积累了经验,黄河从昆仑山(张骞西行后提出河出昆仑,北宋仍旧延续此等说法)来,乃是天下第二大河。
从群山当中穿行,定然是费了许多力气,带不走如此多的泥沙。
张君平是觉得滑州修好堤坝后,绵延黄河的其余各处也应该如此做,方能更好的治理黄河。
被张君平大叫欣喜若狂的声音所吸引的晏殊等人,也不知道宋煊同这唯一的武将说了什么。
惹得他竟然这般欢喜,还说什么清淤好?
“我还以为张都监是老成持重之人呢。”
陈尧佐摸着胡须看向晏殊:
“晏副枢密使,我对滑州颇为了解,若是你有不清楚的,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晏殊扶着柱子点点头,他是有些晕船的。
“好,到时候就请陈府尹多操心了。”
“分内之事,我定会好好挑起大梁,争取早日堵住缺口。”
饶是沉稳的陈尧佐,听到这话那也是十分的带劲,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
那到了滑州,自己就要掌握全场了。
滑州如今的治所是白马县。
宋煊听着张君平的介绍,这里还有隋唐大运河的一段路,如今是永济河。
他目之所及都是被黄河水淹了,看不见多少草青色。
“天禧三年的决口,岸摧其摆布,如今怕是更甚。”
张君平感慨了一句,主要是此番洪水并非仅仅局限在河道附近,而是四处泛滥。
上一次决口就把白马县给淹了,此番怕是要波及更远,无疑是雪上加霜。
宋煊虽然看过发大水,但是此时北宋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对于洪水的袭击,都束手无策,只能忍受着。
就算是北宋救灾自有一套流程,可绝不是有流程就能挽回大批损失的。
宋煊觉得此次洪水波及范围广泛,整个滑州以及周边地区很可能也是同眼前一样,是汪洋一片。
宋煊看见了大量被冲毁和淹没的农田。
至于死尸漂浮水面,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的,都有。
“若是想要短时间内梳理此番灾祸,光靠着先前商议的那点人完全不够用。”
宋煊此时站在船头,这里黄河水因为决口,反倒平坦了许多,颇有些八百里梁山泊的模样。
“是啊。”
张君平眼里也是有些担忧:
“不光是要频繁征调民夫和物资,大量劳力被征发,必然会影响百姓生产和家庭生计,怕是几年都无法挽回损失。”
宋煊觉得五十万贯怕是不够用的。
他已经瞧见有不少灾民携家带口的坐船奔着东京城的方向去了。
这些人在本地根本就没有活路。
等船只到了白马县,也用不着下船,县城里也都被水淹了。
许多百姓都被淹没大腿了,如此一来,没有干净的饮水,怕是会闹瘟疫。
蛇鼠都上来了。
众人倒是没有去县衙,反倒上了城墙,至少还能有下脚的地方。
晏殊站在城墙上,瞧着外面水汪汪的一片。
纵然是有心理准备,可是瞧见真实情况后,那也是极为心惊。
此番决口也太严重了,若是下一次决口在开封,怕是东京城都要被淹没了。
这让晏殊认为治理黄河刻不容缓,也不知道宋煊设计的束水冲沙有没有效果。
相比于晏殊在这里思索宋煊治河的法子,陈尧佐已经开始干活了,他召集了白马县知县以及滑州知州过来叙话,询问各种事情。
秦应站在陈尧佐身边,把纸笔都掏出来了,相比其余人,他们二人配合的时间也不算短。
晏殊听了一会,发现这些人也都没有知道多少东西。
于是他用眼神示意宋煊离开聊一聊。
“我看你一直阴沉着脸,谁又惹你了?”
“哀民生之多艰。”
宋煊双手背后:“瞧见受灾的百姓没有无动于衷,我还是不够铁石心肠。”
“倒还是个人,没有被官场给带歪喽。”
晏殊也是慢悠悠的走着:
“五十万贯不够用的,五六万人也不够用,最起码要翻一倍才行。”
他脸上流露出难为之色:“今年给辽国的岁币怕是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宋煊瞧着黄澄澄的河面,这水往哪里排出去啊?
至少先让地面的水消失,这样才好干活。
“钱钱钱,大宋富裕了这么多年,钱都到哪里去了?”
宋煊伸手指了指晏殊:
“晏相公等高官俸禄可是不少,连我这个七品小官都不是只领一份俸禄。”
“这点钱也占一部分,但最多的还是要维持军队。”
晏殊也没有不承认,三司使程琳也跟着来了,他就算不想给钱,那也得先给用来赈灾,这是国策。
“那就调拨大批厢军来此做活。”
宋煊咳嗽了一声:“虽然不能给他们加工钱,但是可以让他们吃的好一些,这样也能让他们有所动力。”
“就如同你在开封县那般利用犯人清淤一样?”
晏殊觉得宋煊的法子是不错,但是如此多的厢军聚在一起,怕是大娘娘那里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人家孤儿寡母的,此地距离陈桥驿站那也算不得远。
“对啊。”
宋煊指着外面道:“若是征调百姓来干活,那就以工代赈,重建家园。”
“以工代赈?”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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