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雨下的越来越大。
马六透过雨幕看见从井口爬出来一个人。
但是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华丽,马六有些迟疑要不要跟着。
毕竟祥符县的积水越来越大。
他若是不早点出来,再想要从井口爬出来,那就是痴心妄想。
好在是有梯子,紧接着又出来一个人。
几个人在井口相互帮助,倒是在搀扶同一个人站稳。
那个人这个时候还戴着面具。
一下子就让马六精神起来了。
众人相互搀扶,走在没过大腿根的积水,艰难的往前走着。
马六搓了搓手,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跳起来的心。
只要查明了他们的老巢。
“老子也能当官了。”
马六压低斗笠,进入雨中,尾随而去。
宋煊给他画大饼,让马六难掩心中的激动。
此时的开封县衙内。
熬粥早就完成了。
宋煊拿着勺子喝着浓稠的肉粥,倒是不着急填饱肚子。
“嘶哈。”
赵祯被烫了一下,又吐在碗中。
一旁的宦官杨玉珍连忙帮忙给扇扇。
“十二哥,这大雨若是不停歇,黄河决口,不说安置灾民,这东京城内的米价就会上涨,到时候百姓就更加吃不起饭了。”
赵祯颇为忧愁的道:
“就算十二哥在官府的布告上建议百姓提前准备大米,可我认为没有几个人会听从的。”
“不错。”王曙也在一旁附和道:
“天灾频发,特别是洪水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不说来年绝收,光是让眼前的灾民渡过难关,朝廷就会陷入极大的困顿。”
“就算朝廷要赈灾,可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储备。”
“许多商人都会趁机哄抬粮价,趁火打劫,百姓因粮食短缺,在东京城想要吃树皮都没得机会。”
“宋状元,此大雨一直下,怕是漏泽园的角落都会被尸体填满的。”
王曙这样说,让赵祯更加忧心忡忡。
他接受的第二条教育就是不能让百姓暴动。
维稳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朝廷也不会总是搞诏安的动作。
你在大宋被诏安,说明你有统战价值。
赵祯放下手中的汤匙:
“朝廷不能让百姓饿死,必然会赈灾,我手里也没有几个钱,想要买米赈灾,粮价上涨我也买不了多少的。”
樊楼虽然被刘从德许诺分润利润,可是这才多少时间,哪有多少钱呢?
这无底洞根本就填不满的。
今后还要不要跟辽国人做买卖,挣更多的军费了?
“如此困局,也只能让宋状元出手,让他依靠着立地太岁的威名,设定价格上限,对随意涨价的商人进行惩罚。”
“朝廷的粮仓在缓慢的往外出粮,维持大量百姓果腹的现实。”
王曙吹了口肉粥:
“只不过此法治标不治本,最后还需要强有力的官吏抑制住粮价疯狂上涨。”
听了王曙老成持重的思路,赵祯急切的问道:
“十二哥,你可以做到吗?”
面对赵祯真诚的发问,宋煊摇头:
“抱歉,我不可以做到。”
“啊?”
这下子连王曙都惊的喝不下肉粥了。
他觉得依照宋煊目前的手腕与威名,虽然较难,可是万一能做到呢?
王曙看着宋煊:“以你宋十二立地太岁的威名,怎么会做不到呢?”
“王中丞,商人追逐利润这是人之常情,就算官府出面抑制粮价,当真能抑制得住吗?”
宋煊指了指樊楼的方向:
“连樊楼都要靠走私酒水挣钱,难道粮商就不会偷偷卖高价吗?”
“百姓为了不饿死,只能忍受着高价粮食。”
王曙也知道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
官府要求卖这个价格,粮商可以明面上卖。
然后大量百姓去排队购买。
人家限量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粮商就卖那么一会,买不到你就不要抱怨,最终受灾的还是百姓。
“可是,若是放任不管?”
赵祯抿了抿嘴:
“怕是要让许多饿肚子的百姓都造反了。”
宋煊哼笑一声:
“六哥儿勿忧,面对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情况,我不仅不会限制粮价,反倒会鼓励大家疯狂涨价。”
“什么?”
王曙被宋煊这番言论惊都站起来了。
不仅赵祯目瞪口呆,连一旁养老的宦官杨玉珍也是不理解宋煊为什么要火上浇油。
偏袒那些商人。
就是因为他们被宋煊打服了,选择老实交税作为回报吗?
赵祯率先反应过来,他知道宋煊的思考方向异于常人。
“十二哥的意思是这样做,是另有他法?”
“对啊,既然拦不住他们涨价,索性一把给他们加速涨到三四层楼那么高。”
“加速?”王曙的声音都变了:“还要把粮价涨到三四层楼那么高!”
“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
宦官杨玉珍没有开口,只是他在心中默默吐槽。
原本以为宋煊做事随心所欲,未曾想他在这种稍有不慎就会官逼民反的情况,还如此没谱!
他挺有灵气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上如此轻挑?
宋煊慢悠悠的吹着肉粥:
“六哥儿,你我都知道商人是逐利的。”
“如此暴利之下,必然会有很多人忍不住疯狂的往东京城运输粮食,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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