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是不成。”
钟离瑾听着秦应这来来回回的话。
试探也结束了。
他秦应想要祸水东引,但是宋煊不接招。
到头来最重要的是他不信任自己说的话。
想到这里,钟离瑾坐直身体:
“只要秦通判开了这金口,我自是去大娘娘面前说情,我甚至可以给二位交个底。”
一听到交底的话,宋煊就觉得钟离瑾要么就开始撒谎。
要么就真的急着拉拢一批人为他所用。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通判,拉拢人也想要做政绩。
难不成?
“什么底?”
听到秦应主动询问,钟离瑾捏着胡须道:
“陈府尹年岁大了,身体与精力跟不上,处理不了开封府如此多的事,八成是要高升。”
钟离瑾先是吹捧了一句。
陈尧佐是升官还是明升暗降,对他都是无所谓的事。
那个府尹的位置,他是坐定了。
“大娘娘下一步就是提拔我为开封府府尹。”
听到钟离瑾的话,秦应再次眯着眼睛,没有回答。
他最近很少跟同吕氏集团的人进行沟通,这也是当初说好的。
免得被宋煊给察觉出来,反倒让他有所收敛。
看样子大娘娘对陈尧佐的能力表示怀疑。
要换掉他了。
不知道吕相爷等人是否清楚此事,秦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没搭茬。
宋煊再次闭上眼睛。
他觉得钟离瑾这种能够在眉宇间产出“舍利子”的人,定然是身体不健康。
等他上任,怕是熬不过陈尧佐的身体。
东京城的水太深了。
他一个新来的通判,就想要拉帮结派。
宋煊觉得此人没什么政治觉悟。
还不如朝廷当中那帮表现出“怂货”模样的老阴逼们呢。
刘娥执政,以及她的那些姻亲胡作非为,有几个高官或者在大殿上参与议政的臣子公然提出反对意见了?
还不是要靠着一些无所谓,有想要干大事之人出头!
这群人渴望有表现的机会。
宋煊从自家岳父那里,听到张知白报信,就明白这群人的思路。
如今他们不过是在韬光养晦。
一方面有大娘娘的缘故,另外一方面,许多大娘娘不好处理的朝政,本该由皇帝处理的,却是到了他们这群臣子的手中。
那便是臣权侵犯了皇权,进一步扩大了臣权。
他们能不乐意吗?
虽说大宋的政策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可实际上这种模式直到宋仁宗后期才逐渐形成事实政策。
皇权与臣权之间的争夺,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尤其是立储这件事,那更是君臣之间最直接的博奕。
钟离瑾本来幻想着二人不说纳头便拜,那也是也得是开口贺喜啊。
可现实是。
宋煊躺在那里闭眼装醉,他如此与吕氏集团不对付。
难道就没有几分给刘娥演戏的意图在里面吗?
若是把人换走了,今后还怎么继续对抗。
如今东京城许多改变,做出的政绩都是宋煊自己的,一旦有了上官的掺和。
让他也搭车,没必要的。
尤其是像钟离瑾这样的人,靠着些许手段获取刘娥的信任,将来走不长的。
宋煊拒绝跟他同流合污。
整个东京城都知道自己与顶头上司陈尧佐不对付。
那做出这些政绩来出现些许差错,是那陈尧佐在背后使绊子,也未可知也。
毕竟无忧洞传出杀宋煊的幕后主使,就是陈氏兄弟。
如此种种,让宋煊的官声好一些,能没有用处吗?
对于大宋的“孤儿寡母”而言,下面的臣子都是一条心。
该睡不着是孤儿寡母了。
尤其是刘娥当政,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不知道会掀起什么事端来。
她到死都不愿意放弃抓在手里的权力!
秦应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酒味。
他穿着囚服坐在那里优雅的品茗,一副走神没听到的样子。
钟离瑾左顾右盼。
不知道他们是恰巧没听到,还是故意没听到。
于是他只能咳嗽了一声,期望于宋煊跟他是同一阵营的。
宋煊与陈尧佐、陈尧咨之间的仇怨,钟离瑾早就打听清楚了。
他们绝无和好的机会。
若是自己当上开封府尹,对于宋煊的好处那是极多的。
钟离瑾希望宋煊率先表态,那秦应也就能就坡下驴。
于是他主动开口道:
“宋状元,你可是睡着了?”
宋煊依旧闭着眼睛,没搭茬。
沉默。
再次沉默。
钟离瑾有些尴尬,又看向对面坐着的秦应:
“秦通判,你意下如何?”
秦应这才放下茶杯,脸上十分诧异:
“钟离通判,我什么意下如何?”
“嗯?”钟离瑾眼里露出疑色:“我方才说的话。”
“今日喝了许多酒,确实不胜酒力,方才着实是有些走神了,没有听到钟离通判说了什么话。”
秦应想要打个哈哈没听到,这样对大家都好。
没瞧见宋煊在那里装睡吗?
这种大饼,他钟离瑾画的对他们二人毫无吸引力。
于是钟离瑾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他将来的展望。
他钟离瑾相信自己担任开封府尹的日子也不会长,毕竟掌管京师重地。
哪个臣子干的时间长了,也不会让官家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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