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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自是算到自己寿数到了,御医来了也不管用的。”
周克明咳嗽了几声:“正好他来了,我也有事要交代。”
王曙在一旁等着,杨维德得到消息后连忙赶了回来。
“师父。”
杨维德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虽说师父九十来岁了,可怎么突然就背发疽了?
周克明精于数术,其余各种五行等皆是有心得。
他也没顾得上悲伤,而是直接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焚诀”让杨维德拿走。
杨维德没拿着,他们周家是有家族传承的。
他如何能拿走。
但是周克明让王曙作保,就算自己亲儿子在这,也得遵从。
杨维德哭的泣不成声。
“待到为师死后,再流着眼泪来哭吧。”
周克明指了指一旁的王曙:“你还是好好给王中丞窥探天象,近期是否会有大雨落下。”
“师父。”
周克明闭上眼睛,不想多说什么。
他自从窥探失误后,就不怎么管理司天监与天文院了。
杨维德擦了擦眼泪,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现在哪有心思窥探天象啊。
至于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醉心于编纂书籍当中,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可是师父之言,又杨维德不敢不从,但是王曙却道:
“此事紧急,我两日后再来。”
杨维德道谢,任由他离去。
待到人走后,周克明睁开眼睛:
“今后你勿要再随随便便的应付了事了。”
“师父,我。”
周克明知道自己徒弟想要编纂出来一本旷世奇书,所以对工作上能对付就对付。
“看情况,我没几天能够为你遮掩的了,司天监你可以掌控,但是天文院可不一定能落在你的手里。”
“编纂书籍之事,自是急不得,你观摩天象之后,再做也不迟。”
“师父。”
杨维德痛哭流涕,他想着要在师父有生之年把书籍编纂出来,才如此急切。
未曾想到时间不等人。
“何必哭泣,老夫早就心有准备。”
周克明倒是无所谓,他觉得自己的数术很厉害,印证了先前自己算出来的寿数。
如此准确,他心中其实是有些得意的。
“师父。”
杨维德只是痛哭。
“你记住,今后这种窥探天象之事,做的不要过于准确,太宗皇帝对于这些事很在意。”
“如今官家尚且年幼,不知其脾性,一旦要预测王朝兴衰,是好是坏对我们都是灭族之灾。”
周克明又把多年为官的经验告诉他:
“最终切不可让你窥探的天象,成为臣子攻讦其余臣子以及官家的借口,否则后患无穷。”
“谁都会拿你当敌人,若是事情败露,只会把你踢出来定罪,说不准岭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杨维德一直都知道师父在这方面天下无人能及。
却总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故意算错。
“啊,这?”
周克明只是拍了拍杨维德的脑袋,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有些教训,总归是要亲身经历更好。
当年周家就是算出来岭南没有战乱,谋求去岭南的官躲避战乱。
周克明都没撑过晚上,就驾鹤西去了。
赵祯还是派人去祭奠了,尽管预测天象并不是那么的准确,但作为四朝老臣还是有着一定的人脉的。
连曹利用都去祭奠了。
毕竟宋煊他们夫妻俩的八字都是周克明给合的。
这股风并没有吹到民间去,因为周家是为王朝服务的,很少给百姓搞这些。
东京城越来越热,丝毫不见下大雨的情况。
甚至连汴河水位都有些下降。
宋煊站在汴河旁边,瞧着裸露的岸,水底的淤泥更多。
此时汴河内有不少好手拿着竹竿探底,对比当初的记载,下面又存了许多泥沙。
宋煊蹲下,瞧着平静的河面,如今倒是没有鳄鱼留在其中翻腾,早就被好手给活捉领了赏钱。
“大官人,我们回吗?”
郑文焕在一旁撑着伞。
“回吧,再看看清理淤泥的,我看工程要完事了是吧?”
“回大官人的话,确实要弄完了,估摸今日不弄完,他们想要再混两顿饭,明日也弄完了。”
“嗯。”
宋煊点点头:
“下令让他们今日都弄完吧,明日我找人做席面款待他们,顺便给他们发工钱,表现不错,能放了的我就给他们放了,待到下次招工再说。”
“是。”
“还有最近一直辛苦巡逻的士卒,明日也一同前来吃席吧。”
“明白了。”
郑文焕叫人过来顶替自己给宋煊撑伞,他自是去吩咐了。
周遭看热闹的许多百姓,都被衙役给拦着,不让他们靠近。
宋煊得到有效数据后,让人给下河的好手们打赏钱财。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官府什么时候需要给钱了。
“大官人?”
“我可是知道在河中游泳不是容易事,更何况潜水要耗费不少力气。”
“这点钱拿去吃喝补充力气,回头有需要我开封县衙还是优先雇佣你们几兄弟来做事。”
为首之人当即下拜,多谢宋大官人的赏赐。
宋煊点点头,站起身来摆开架势就要走了。
汴河是有黄河水进来,带来大批泥沙。
三五年不清淤,就能在下面搞厚厚的一层,稍微下点雨就河水就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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