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谣传吗?”
听到宋煊的诘问,子远大和尚抿抿嘴,他可不敢在这里撒谎。
既然人家都说出来了,那必定是有门路拿到那些账目。
那些账目落在皇城司的手里,总比落到眼前这位立地太岁的手里要强上许多。
要不然,宋煊真的会一个一个对账,把他们的度牒全都给销掉。
“不知道宋状元到底想要怎么办?”
子远大和尚一咬牙:“若是能够顺利解决,小僧定然会积极配合宋状元的。”
“这种事我也不愿意搭理,只不过。”宋煊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屋顶:
“有人认为京城寺庙聚敛财富,不恤国难,毫无底线,那是极为不妥当的。”
“所以这钱你该往外借就得借啊!”
子远大和尚虽然对外说正在筹措资金,可实际上钱是有的。
但是收不回来的钱,谁愿意往外借啊?
“借,借,借!”
子远大和尚连忙答应下来。
他总算是认识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以前他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今日,被端上桌来,他才知道是那么的难受。
可又不能不接受。
大娘娘都发话了。
你敢拒绝,她可比皇帝不讲理多了。
再加上大娘娘虽然礼佛,但也是因为早年间的恩人,在南方建成了大宋第一寺庙。
大相国寺虽然也是皇家寺庙,可也比不过的。
要么死,要么就接受钝刀子割肉。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既然子远大师已经筹措好了资金,那本官对上也有交代了。”
宋煊伸手道:“我就不耽误子远大师去精修佛法了。”
这个时候老方丈惠海突然开口道:
“宋施主,我看你是对佛门有悟性的,可以赠你一偈。”
“哦,愿闻其详。”
惠海念了一句佛号,才开口道: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接受的,勿要做了那痴儿。”
“多谢,我就不送了。”
宋煊脸上带着笑,随即示意子远扶着他师父离开。
子远大和尚又连忙开口道:“宋状元,那常住钱的账目。”
“不用担心,班县尉并没有离开县衙,你自离开即可。”
“多谢,多谢。”
子远大和尚也顾不得宋煊给他使了心眼,连忙搀扶师父离开。
“十二哥,那老方丈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给咱们俩说的,是说给他徒弟听的,只不过看他徒弟吃的脑满肥肠的,早就把佛法丢到一旁了。”
宋煊坐起来哼笑一声:
“至于他说了什么你也不用在意,他们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经历过世宗灭佛之人,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弟子们,那也是他自己无能以及放纵。”
“他们之间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这?”
赵祯倒是没想到宋煊能够看出如此多。
并且没有受到那位佛法高深之人的影响。
“六哥儿,你记住,佛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证明了世上没有佛这一件事,其余的手段都是把你给绕进去,让你自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罢了。”
“不是他们用佛法说了服你,而是你自己说服了你自己,却认为他说的佛法是对的。”
“这些所谓的禅语,皆是让你自己往自己身上寻找认同,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
赵祯愕然。
他发现十二哥既不相信世上有神仙,也不相信世上有佛。
细细思索,十二哥的话,赵祯依旧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
他没有接受过那种教育。
所以即使有些事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可难免下一次依旧会踩坑。
子远扶着惠海进了驴车,脸色很是难堪。
“师父,看样子我大相国寺要破产了。”
惠海坐在蒲团上:“这些年大相国寺挣了多少钱,你们心里都清楚,我早就说过了。”
“你们如今还敢带着侥幸心理,觉得皇权会让着你们。”
“更不用说与辽国的僧人还有密切交流,真是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为师已经老了,你们也都翅膀硬了,再这么胡闹下去,你觉得皇城司的人会单单查大相国寺吗?”
听到师父的提醒,子远大和尚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光是大相国寺便是一阵烂摊子,若在查到他们个人头上去,怕是更是会引出极大的麻烦。
“宋施主心理也不想做这种事,但是他又不得不做,你们最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要不然阳奉阴违的,他会认真对待此事,那时才是你们末日的到来。”
惠海大和尚言尽于此,然后就闭上眼睛,再也不看外面的事了。
子远只觉得心中烦闷,掀开车帘,却瞧见开宝寺的智畅大师,正在哭兮兮的清理淤泥。
如此情况,让子远心中一阵胆寒。
这么多年的富足生活,平日里生活起居都是有人侍奉,让他来干这种苦活脏活来,他是决计不愿意的。
子远大和尚连忙放下车帘,回去之后还是放开借贷之事吧。
就当作是买卖赔了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相国寺的借贷业务又顺利开展。
东京城百姓不得不承认大相国寺事大宋第一商业集散中心,筹措资金就是快。
相比于东京城其余百姓,县衙内的众人可是兴高采烈。
六房倒是不着急领钱,这种内勤人员要排在后面。
他们按照宋煊的要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