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宋煊给他倒了杯凉茶:“我方才得知,钱掌柜的竟然被樊楼给开革了。”
钱掌柜的无话可说,只能长长的叹气。
这种结果,说实在的他都没有想到。
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总之,在钱掌柜的看来,掌握权力的这些人全都是蠢货。
他们靠着与大娘娘的关系得了富贵,一旦大娘娘逝去,他们这些依靠大娘娘关系生存的人,也定然守不住他们手里的富贵。
钱掌柜的只是在想林夫人一家老小,什么时候会喝西北风。
面对宋煊的找寻,以及亲自倒茶,钱掌柜岂能不知道宋煊的目的?
所以他大大方方的喝了茶,又赞叹了一声。
“大官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
“樊楼的年流水有没有一百万贯?”
听着宋煊如此询问,钱掌柜嘿嘿笑了两声:
“宋大官人未免也太小瞧樊楼了吧?”
这下子连刘从德这个既得利益者也是目瞪口呆:
“难道早就超过了?”
刘从德也是看过账本的,不过六十多万贯。
结果早就超过百万贯,那姓林的娘们,一年就独自吃掉了多少?
“直娘贼。”
刘从德直接忍不住骂出口来了。
“大官人可是要拘捕我?”钱掌柜的不想牵连自己。
“没必要的。”宋煊连连摆手:
“你在樊楼当掌柜的这么多年,知道的太多,很难顺顺利利的继续走下去的。”
听到这话,钱掌柜的动作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只想着报复樊楼,却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有想到这方面呢。
钱掌柜的抬起头看向宋煊,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机会。
“宋大官人可否保护我以及家人的安全?”
“你愿意暂时的离开东京城吗?”
听到宋煊的询问,钱掌柜的面露不解:“难道宋大官人也惧怕林夫人吗?”
“我倒是无所谓。”
宋煊又站起身来,主动给钱掌柜倒了杯凉茶:
“主要是你不走,容易被报复,难道你想要我看着你全家老小的死尸,再给你报仇,搞那些泉下有知的桥段吗?”
钱掌柜拿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他觉得宋煊说的在理。
若是自己一家老小连命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算宋大官人明朝秋毫给自己报仇,那也是全都成空了。
钱掌柜是不愿意的。
“大官人想要如何安排我?”
钱掌柜放下手中的杯子,极为紧张的道:
“我在樊楼快要二十年了,许多消息我都知道。”
“就去我的住处应天府宋城过活吧,反正那里已经成了天下第一名校。”
“你若是效仿孟母三迁,兴许子孙有机会也能登榜为进士。”
宋煊对于其余地方也不熟悉:“那里我还是有点把握,外人动不了你们的。”
“应天府知府李迪我也认识,会给他写一封信的。”
钱掌柜觉得宋煊这个提议不错,当即伸出手指头:
“宋大官人,能否让我儿子在应天书院入学?”
“不能,你做梦去吧。”
宋煊断然拒绝道:“你有多少钱可以让应天书院给你儿子开个口子啊?”
“就算你有那个实力开口子,那也得看你儿子的实力如何,应天书院可不是东京城的国子监。”
“应天书院是要为大宋培养人才的,可不是给什么家底优厚,什么都不懂的膏粱子弟准备的。”
钱掌柜听着宋煊如此果断,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因为他害怕宋煊对自己是用完了直接丢掉那种。
所以才想要试探性的跟他讨价还价。
幸亏宋煊他是有底线的,所以钱掌柜果断开口:
“好叫宋大官人,刘大官人知晓,樊楼的酒水销售,不光是卖明面上的,背地里的利润更多。”
钱掌柜捏着手中的杯子:
“宋大官人要查私酒的话可以去樊楼的仓库看一看,每月中旬都会有车子来拉走那些酒的。”
“但是要抓人要等到下个月了,到时候宋大官人人赃并获,定然能够揪出许多人来。”
酒是专营的,所以干走私那是更挣钱。
那些买了走私货的人,他们对外完全可以宣称是从樊楼花高价钱买来的,甚至扬言是从无忧洞拍卖来的。
几乎没有人会报官。
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可是不少。
宋煊眉头一挑,他上来就爆大招,是自己想的天真了。
还是走私酒这件事在樊楼根本就算不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