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的弓着身子站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说。
反正今日这个时辰来,就算他已经争取了,但争取失败了。
樊楼背后的人,可不愿意轻易低头,他也没办法。
斗气就去斗吧。
没有人愿意低头。
宋煊示意陶宏给钱掌柜的倒杯凉茶,让他喝了再走。
钱掌柜千恩万谢的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登时觉得好受多了。
他连忙冲着陶宏道谢,又给宋煊行礼,这才走了。
钱掌柜相信宋煊是能明白自己的苦衷,所以才没有为难自己。
只是待他走出房门后,觉得方才递给自己凉茶的那个人,隐约像是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不过钱掌柜很快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宋煊都是第一次来樊楼,他身边的随从怎么可能会去过樊楼呢?
目前让他头疼的还是此事没有解决,反倒是再起风波。
做生意就是要以和为贵,奈何上面的人总想着争一口气。
无论怎么讲,钱掌柜都不觉得优势在己方,就算您背景通天又能如何?
人家宋状元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更何况人家还是开封县的父母官,想要抓你个偷税之事,那易如反掌。
樊楼如今已经成了大宋的地标,若是出了此等丑闻,钱掌柜都觉得跌份。
最基础的逻辑,就是一个“商人”拿什么跟人家官员斗啊?
钱掌柜的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如此头铁,非得要杀一杀宋状元的威风。
无论是刘从德,还是开封府尹,甚至是宗室子弟,他们占到便宜了吗?
钱掌柜到了门口,瞧着县衙的人在那里不急不忙的数钱,他把自己的心腹叫过来交代了几声,千万不要脑瓜子拎不清闹事。
如今宋大官人还在气头上呢,别给自己惹麻烦。
待到交代完之后,钱掌柜又客气的与齐乐成行礼,这才独自一人返回樊楼,同时要把此事上报。
县衙外的茶摊。
任福带着人在这里歇着喝茶,眼睛时不时的盯着县衙。
他知道官家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方才他们都是在吃饭,想必官家也是在吃饭没有离开。
任福没想到官家会偷跑出来,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几个,端的是胆大妄为。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官家的行为,任福是绝对不允许官家在自己眼前出现任何差错的。
任福瞥了一眼旁边同样占据茶桌的人。
这三个人怎么也一直坐在这里,盯着县衙门口。
没坐!
无忧洞的堂主啸风也一直都盯着县衙呢。
他早就瞧见旁边坐着几个禁军,但啸风无所谓,他是有“合法”身份的。
此时坐在茶摊喝点热茶逼逼汗,躲躲大太阳十分正常啊!
啸风就是不明白,那个为首的禁军怎么总是看自己目光不善?
樊楼的掌柜的进了驴车里,让人直接赶回去。
方才赶驴的把车挪到这边阴凉处,也是喝了茶,这才知道是樊楼给开封县送欠税来了。
任福觉得樊楼如此有眼力见,是不是也知道了官家的身份?
啸风则是觉得连樊楼都低头了,看样子苍鳞说的没错。
宋煊他当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自己拿回属于自己钱财的机会,那可是越来越渺茫了。
啸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瞥向了一旁的禁军,他发现那个为首的禁军时不时的盯着自己。
按照他的经验,此时绝不能心虚走开,定要稳坐到底。
要不然一定会被他给盘查的。
任福直觉上绝对旁边坐着的人绝不是单纯的坐在这里喝茶躲避酷暑,但一时间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盘查。
哪怕他心虚直接走了呢?
一丁点机会都不给。
任福在心中盘算着,该以什么话题去盘盘底,且不暴露自己的心思。
宋煊见周县丞写完后,拿给自己审阅。
他直接盖了印,让周县丞派人晚上去樊楼门口宣扬一个时辰。
若是樊楼胆敢驱赶,直接抓捕来关进大牢。
明日编成新的犯人队伍去清理淤泥,一定要多抓几个好组队。
“是,属下明白了。”
周县丞此时腰杆子也挺起来了。
他越来越确信眼前这位小爷是真的喜欢硬刚。
那没别的了,老老实实听安排就成。
待到人走后,赵祯才开口:
“十二哥,这樊楼的控制人是何人呐?”
“你方才怎么判断是女人执掌的?”
宋煊喝了口凉茶润润:
“樊楼的控制权连张耆、刘从德都得往后靠,我想如今朝廷当中比他们二人权势还盛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至于判断是女人,主要是这股子犹犹豫豫,又做事不大气,总是喜欢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来恶心人,由此做出判断的。”
听着宋煊的解释,李君佑没想出来,整个朝廷还有哪个女人比这两位权势还要重。
难不成是大娘娘?
李君佑脸上露出异色,大娘娘她以前穷怕了,可是自从跟了先帝,从来都没有再缺过钱。
如何能掺和进这里呢?
赵祯听着宋煊的描述,脑子里立即闪现出一个女人来。
那就是大娘娘身边最受信任的女官,林夫人。
只有她才能让张耆刘从德二人都乖乖听话。
毕竟有些时候林夫人的立场,就代表了刘娥的立场。
有些话主子不能说,但是她身边的人就要作为嘴替。
“是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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