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之言啊!”
吕夷简却是清楚,这种话屁用没有,但他还是得安慰着。
“先养好身体,如今这种情况,身体重要,否则将来还怎么坐稳宰相的位置?”
吕夷简轻轻拍了他的手背:
“宰相每日要处理的公务,可比开封府尹要难的多了。”
一听到宰相之位,陈尧佐登时觉得自己身体好上许多。
“只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怕是。”
“无妨。”
吕夷简又是一阵鼓舞:
“养好身体,这东京城还变不了天的。”
陈尧咨出来相送。
吕夷简瞧着他道:“你性子向来暴躁,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在意气行事了。”
陈尧咨抿着嘴没言语,又听到:“我是在通知你。”
“当初要不是你惹出这么大的祸端来,你二哥也不会遭遇今日这场祸端。”
“不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此事就是你引起来的连锁反应。”
吕夷简瞧着陈尧咨认真的道:“你若是想要宋煊的报复来的更猛烈些,你就继续闹腾吧。”
“我,咽不下这口气。”
听着陈尧佐都攥拳头来,吕夷简就盯着他不言语。
“吕相爷,你这是?”
“我看你能不能咽下这口气。”吕夷简翻了白眼道:
“难道你想要置他于死地?”
“还是你想要成为第二个丁谓,拉你陈家下水?”
“我如何能是丁谓那个狗贼。”
“哼。”吕夷简毫不客气的指着陈尧咨道:“你回去照照镜子吧,越来越像了。”
吕夷简说完就转身离开,根本就不给陈尧咨辩驳的机会。
缓了好一会,陈尧咨才回去见他二哥。
“怎么,被吕相爷批评了一顿,不服气?”
“二哥,你也看出来了?”
陈尧咨连忙跑到一旁照着铜镜,看着自己脸上的神色。
“这个亏怕是要先咽回去了。”
陈尧佐躺在床上悠悠的叹了口气:
“宋煊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我纵然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找不到漏洞,反倒是被他给算计了。”
现在陈尧佐才回过味来,王澥定然是在公堂上暴露了他与自己的关系。
所以才会得到宋煊的重判,更是被他抓住机会,立马就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把卷宗交到开封府衙来。
一步一步引导着自己掉入陷阱。
在大殿上辱骂的那些词,怕是他早就想好的,否则也不会说的如此顺畅。
陈尧咨是他二哥的前任,执政经验丰富,他坐下来:
“你一个府尹,想要治知县的罪过,实在是太容易了。”
“首选便是催科不力,虽然有刘从德打头去,但是樊楼等可不一定会买宋煊的账,说不给就不给。”
陈尧佐轻轻叹息道:
“今日在大殿上的事,定然是传遍东京城,执掌樊楼的也是人精,他们怎么可能会继续捋宋煊的虎须呢?”
“我听开封府衙的那些差役,竟然管宋煊唤作立地太岁,可见他的威名有多高!”
陈尧咨却是哼笑一声:“既然这种催科之事他很擅长,那二哥你就在小事上找茬。”
“什么小事上找茬?”
“那便是卷宗的格式上不对,账目算的不对。”
“让他们重新去核算,去改,去返工,还要抽查以前的卷宗,管他是不是宋煊断案的,一缕找茬。”
“若是他敢找你来要个说辞,就说他参谒失仪,不尊上官。”
陈尧佐思索了一会,这些事情确实是磨人:
“可事情又不一定是宋煊亲自去办。”
“反正能让开封县乱成一锅粥,目的就达到了。”
“只要一忙碌起来,总归是能出错的,到时候把宋煊叫到开封府衙可以合理的训斥他一顿,二哥到时候好好处口恶气。”
陈尧咨这套了理论具有很强的操作性。
大面上没什么问题,但我就要揪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彰显我这个作为上司的威严性。
反正你作为下属,就得好好忍着!
陈尧佐接受了弟弟这份教导:“行,等我好了,就先这么办试试。”
“这就对了。”陈尧咨又宽慰了一下:“大哥,那王澥怕是没什么救了。”
“我知道。”
陈尧佐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我终究还是对不起爹的遗言。”
“二哥,其实此事也不怪你,实在是王澥过于猖狂,他酿私酒做什么。”
“咱们想法子给他弄一个可以光明正大酿酒的店铺,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偏偏要做!”
“就这还杀了人家四口人,我其实真的不赞同救他的。”
陈尧咨从铜镜旁走过来。
“我知道。”
陈尧佐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他为了自己父亲的遗言,还是想要去尝试一下。
结果没成功罢了。
“时也命也,我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