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樊楼当上花魁的女人,那不光是有姿色,更是有着几分手段。
众人皆是望过去。
花魁苏轻柔梳着目前最流行的同心髻。
发间穿插金丝冠儿,瑟瑟珠步摇。
黄金打造的闹蛾簪,走动起来犹如飞蛾扑花的造型。
额头贴着梅花钿,乃是金箔剪成的五瓣花形,粘在额头。
面妆更是用了檀晕腮红。
还有精致的泪妆。
她身着缕金百蝶穿花罗裙,外附泥金纱披帛,露出藕荷色主腰的抹胸,绣着鸳鸯戏水的暗纹,点缀着珍珠。
好了。
宋煊看到这里就收回了目光,小荷才露尖尖角有什么可看的?
抹胸她都撑不起来。
没甚意思。
但是其余妓子确实是眼冒金光。
花魁的这一套衣服和妆面。
就算她们努力接客一个月不休息,也置办不起的。
“可把苏花魁给盼来了。”
张耆脸上带着笑容:“快来陪我们的宋状元。”
苏轻柔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是接受过训练的,嘴上与张侍中说着话,可也没有立即过来。
要求献丑,给大家弹个曲子助助兴。
拉扯嘛。
要是来个客人说什么就要做什么。
花魁还能是花魁嘛?
她不端着点,一会她对于这些权贵们而言,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那苏轻柔也就失去了被捧起来的价值。
意哥是最关注宋煊的妓子。
她敏锐的发现眼前这位宋状元,好像对花魁并不怎么感兴趣。
旁人都在静下心来听苏花魁的曲子,唯有宋状元让她给夹菜。
倒是曹利用停下打拍子的手:
“纵然我是你岳父,好女婿,你也用不着如此正襟危坐的。”
宋煊吃着牛肉,示意身边的妓子把那盘牛肉都端到自己面前:
“没什么看头的,不如给我现场演个戏法看呢,才配得到我的掌声。”
“粗俗。”
曹利用听见自家女婿如此言语,压低声音道:
“这可是樊楼,变戏法那是瓦子里看的。”
“樊楼不就是大号瓦子嘛?”
“嘿。”
曹利用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启发宋煊了。
这能是寻常人进来的地方啊?
可都是有门槛的。
“岳父,你别嘿,出来卖就是卖的,哄抬避税这方面,我是不乐意去干的。”
“你说话太难听了。”
曹利用觉得自己这个好女婿当真是过于无趣。
“你个状元,征服花魁能没有成就感吗?”
“我,用得着她来证明我的成就?”
听着宋煊的反问,曹利用一下子闭嘴了。
确实。
什么花魁不花魁的,能与自家女婿碰杯喝酒,就算是她莫大的运气。
于是曹利用咧嘴一笑:
“倒是老夫想的简单了。”
宋煊让意哥把那水晶肘子给自己拆了。
意哥拆的极为兴奋。
原来并不是人人都喜欢花魁的。
不仅仅在宋煊身旁伺候的意哥发现了,同样在弹琵琶的花魁苏轻柔也看见了宋煊的动作。
不过作为花魁,在营业方面,那是极为敬业的。
每个与她对视的人,都觉得是花魁与在自己对视。
苏轻柔脸上带着笑,心中则是在疑惑,难道这位宋状元不喜欢听曲?
“好。”
一曲作罢,张耆带头喝彩,顺便赏了块玉佩。
苏轻柔柔柔弱弱的道谢,随即又开口道:
“奴家看宋状元不曾喝彩,是不喜欢奴家弹奏的这个曲子吗?”
桌上几人都是看向宋煊,却见他吃着水晶肘子道:
“琵琶行没意思,弹首十面埋伏听听。”
“十面埋伏?”
张耆也是有些惊讶:“未曾听过这首曲子啊!”
花魁苏轻柔愣在原地。
她知道十面埋伏的典故,但是没有听过有这个曲子。
“不会的话,就弹一首兰陵王入阵曲。”
曹利用听着宋煊的曲子,他眉头挑起,因为这个曲子他也不知道。
张耆也是摊手,听都没听说过。
“有这个曲子吗?”
“有的。”
夏竦给几个人解释了一下,是为了北齐文武双全的名将高长恭所编纂的。
在隋朝时被列入宫廷曲目,待到唐玄宗时期,定其为非正声,下诏禁演,如今像是失传了。
“贤侄,你换一个不失传的。”
张耆想要与花魁开脱。
“奴家确实是不会。”花魁苏轻柔都不用泪妆了,而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失传了?”
宋煊吐出嘴里的小骨头:“那来一首秦王破阵曲吧。”
“妾身也不会。”
花魁苏轻柔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
宋煊抬起头瞥了眼夏竦道:
“夏枢密使,别告诉我这个也失传了?”
“咳咳。”夏竦咳嗽了一声:
“晚唐后期,此曲确实是失传了。”
“嘿。”宋煊擦了擦手:
“我真以为樊楼如此奢华,定然是花样繁多,就是听曲也没什么吸引力啊。”
“哈哈哈。”
张耆倒是笑了几声:
“我们如今只是来的早了些,若是贤侄不喜欢听曲,可让京师第一舌霍四究说一段三国。”
“我自己写的,后面的故事他都不知道,还让我听他讲?”
宋煊哼笑一声:“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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