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开封府的官员设置更加复杂全面,审案与断案的流程更加清晰,同时坐镇京畿之地,要承受许多的压力。
大案、急案频出,法理之外的官员升迁,京城安全,皇室颜面等许多因素参杂,想要公正的判决根本就不容易。
秦应说的也没错。
总之在大宋审案的和判案的是要分开的,这一套班子都是要分开签字的。
主打一个相互制衡,相互拖后腿。
谁都别想当地方与中央上的“土皇帝”!
像宋煊这个知县断案,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这也是王曾想要把秦应等人给抓到开封县去审理的缘故。
但事实是,秦应完全可以拒绝前往,张知白也没有办法。
张知白面露难色,他一时间沉默不语。
宋煊瞧着秦应笑了笑,当即高声道:
“左右何在?”
“下官在。”
县尉班峰当即应了一声。
随即堂下之人,开封县的衙役同时大声回应:
“属下在。”
堂上张知白几人都是看着宋煊。
“奉官家口谕,捉拿案犯秦应前往开封县受审,给本官把他押走。”
秦应知道宋煊胆子大。
可是他没想宋煊竟然会假传官家口谕!
“宋煊,你好大的胆子!”
秦应指着宋煊道:
“官家可是没有说过这话。”
“你怎么知道官家没有说过?”
宋煊的反问让秦应瞠目结舌。
连主审官张知白都不知道要如何接茬。
“你假传官家口谕,视同谋反,左右给我把他拿下!”
听着秦应的大声嘶吼,堂上的开封府衙役,以及堂下看热闹的衙役,都没有动窝。
毕竟通过方才的监狱“友好交流”,开封府衙役都知道了宋煊是官家身边的红人。
要不然审判通判这种级别的官员,也不会拉上宋煊。
谁敢断定宋煊说的是假话?
正是因为不敢断定他说的是假话,那大家就自动判定他说的是真话!
反正要抓走的又不是自己个。
神仙打架,小鬼上前凑热闹,是要被波及的。
宋煊见没有人动窝,瞥了班峰一眼:
“班县尉,用得着本官把话说第二遍吗?”
“下官不敢?”
班峰当即不再躬着身子,他抬起头:
“下官只是在等着,谁敢阻拦我等,正好把他们一起拿了,县衙的牢房管够!”
在班峰借势装逼后,没有人敢上前,甚至连反驳的人都没有。
于是班峰这才带着张都头,亲自把开封府通判秦应给双手背后押起来了。
“宋煊,你狗胆包天!”
“放开我。”
“我要见官家,我要见大娘娘!”
宋煊却是不理会他的叫嚷:
“张相公,二位翰林学士,我等还是按照官家的口谕,诏令秦通判前往开封县审理此案吧。”
张知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不是已经审理好了吗?
怎么还要再审?
倒是宋绶反应快,他当即赞同道:
“不错,官家是如此交代的,就是避免开封府内有人与他狼狈为奸!”
张知白也是点点头:
“好。”
宋煊给了宋绶一个眼神,他直接挥手:
“我们走。”
“是。”
开封县的衙役当即左右护法,拿着棍棒防止有人抢犯人。
可是这帮开封府的衙役哪敢啊?
大家的俸禄可以说是没有,人家秦通判又不是自己亲爹。
拼命做什么?
又不挣钱。
在一个官家都下令要查他来了。
如今宰相出马,又有翰林学士陪座。
他能没有问题吗?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宋煊一个七品知县押着开封府通判走了。
开封府通判钱延年,至今都没有缓过神来。
作为王曾的人,他不是没有与秦应交手过。
只是他有陈氏兄弟照拂,自己一直处于被打压的情况下。
前些日子也是照顾他那年老的祖母,没有来。
更是不知道秦应这里做出这种事来,否则自己定要抓住机会。
岂能后知后觉的从王相公那里得知消息?
张知白脸上露出危难之色,刚想要跟着走。
宋绶却是一把拉住张知白的手臂:
“张相公,你速速前往皇城请旨,否则宋状元便又惹大麻烦了。”
“嗯?”张知白压低声音道:
“怎么呢?”
“官家口谕,那也不是宋十二他能听到的,自是该由你这个主审来说。”
“好。”
张知白让宋绶他们先去,自己返回去与官家交代案情,顺便请旨意。
待到出了开封府衙的大门,这一行人出动,吆五喝六的喊人让开。
自是引人注目。
而被压着的通判秦应却是面色铁青。
他这么多年为官,尽管有涵养,可是被如此“游街示众”,那也是挂不住面的。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被压着的那位像是秦通判啊!”
“什么?”
“一个七品知县直接把从六品的通判给抓走了,这可是不常见!”
“岂止是不常见,简直闻所未闻。”
一直都在茶摊上没走的李君佑,当即站起身来,瞧着这队伍走过来,目露惊疑。
“哥哥,宋状元不会是把人从开封府衙抓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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