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从大厅内穿过,瞥见了吕夷简与丁度,愣了一下,微微行了礼,便直接走了进去。
丁度先是一愣,随即开口道:
“吕相公,宋状元如何就先一步见官家了?”
“许是从你堂弟口中审问出什么来了,要先汇报于官家知晓。”
“啊?”
丁度脸上神色大变:
“难不成我堂弟他真的大有问题?”
吕夷简没开口,他不知道丁彦的问题出在哪里。
毕竟宋煊小神探的名声在外。
吕夷简是听吕乐简说过宋煊善于断案的说辞的。
要不然晏殊也不会那么快速的积累出令人羡慕的政绩来。
赵祯恨不得飞奔迎过来。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拖延朝臣的拜见,唯有宋煊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底气。
不至于自己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些人,连个帮手都没有。
“十二哥,审问的如何?”
赵祯颇为激动的问道。
“回官家的话,幸不辱使命。”
宋煊把两份供词全都交给赵祯看。
赵祯看完第一份,脸上的怒色不减,果然是丁彦。
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就胆大包天,贪墨一百根金丝楠木!
还有王法吗?
他还把大宋律法放在眼里吗?
然后赵祯看完第二份供词,整个人都傻眼了。
“幕后主使是刘从德?”
赵祯瞧了瞧状词,又看了看宋煊:
“十二哥,可是没有搞错?”
“如何就两份状词?”
宋煊没搭理皇帝,而是自顾自的去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真相只有一个!”
宋煊端起茶杯吹了口气:“但是有些时候真相是要被掩埋的。”
赵祯见宋煊如此动作,便明白这是真的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因为要处置刘从德,大娘娘那里肯定是过不去的。
可是刘从德不仅是贪墨那价值连城的一百根金丝楠木的事,在修缮黄河工程上也是上下其手。
难怪朝廷每年都要修缮黄河,每年夏季都要被水淹!
自从赵祯继位起,几乎每年都要听宰相们议论黄河之事。
“证据何在?”
“回官家的话,兄弟们已经按照丁彦的证词去他家里取了,一会便能呈上来。”
耿傅躬身回了一句。
赵祯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因为他自觉对待刘从德可是一丁点都不薄。
结果他竟然还如此不知分寸。
贪了朕的金丝楠木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在黄河工程上动念头。
赵祯对于去岁六月初的事情记忆深刻。
当时突然大雨震电。
京师平地起水数尺。
他夜里还被叫起来,犹如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一般,前往正殿避水。
别以为大宋皇宫就不被淹水了。
真到了大水漫灌,皇宫的人也得逃离去城东避水。
朝廷任命西上阁门使曹仪、洛苑副使兼内侍押班江德明负责监督修缮京城的军营和仓库,同时派内殿崇班麦守忠勘察并疏通积水。
此外,京城突发水患。
当时,宰相王曾等人正准备上早朝,还没进宫,突然接到圣旨说“今日免朝”。
王曾立刻拉住传旨的太监:
“天象异常,水患严重,这是我们这些辅政大臣治理不善所致,怎么能安心回家待着?”
于是坚持请求入宫面圣,向赵祯陈述抗灾方案。
其他官员中有人已经先回家了,听到王曾这番话,都感到惭愧和佩服。
赵祯还记得当时,民间还谣传说“汴河决口了,大水马上要淹到京城”,百姓恐慌,纷纷准备往东逃难。
他还问王曾怎么办,王曾说:
“汴河决堤的奏报还没到,民间谣言不足为虑。”
汴河水位暴涨,人心惶惶,担心京城被淹。
枢密院以曹利用为主上奏,下令八作司(工程部门)挖开陈留县的堤坝和城西的贾陂冈,把洪水引入护龙河泄洪。
等水位下降后,朝廷又命开封府界提点张君平调集士兵修复堤防。
可谓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
而且每年都要来一回!
天知道哪一次黄河水真的会把东京城给淹没了。
东京城地下历代的开封城,赵祯可是知道,并且还亲身经历过。
如何能不让他心有余悸?
现在赵祯看着这份状词,脸上尽是愤怒之色。
原来这些事都是可以提前避免的!
是有人从中贪墨,那花费许多人力物力财力修建的防水堤坝,根本就不管用。
怨不得东京城每年都要被水淹。
连皇宫都不能避免,赵祯能不生气吗?
赵祯捏着这份状词,看向宋煊,一字一顿的道:
“十二哥,你为何一言不发?”
“我在等陛下的抉择。”
宋煊慢悠悠的喝口茶:
“免得到时候让官家下不来台。”
“什么意思?”
赵祯走到桌子前,瞧着宋煊,希望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煊则是慢悠悠的道:
“陛下乃是天下之主,若是官家想要一查到底,那我宋煊纵然赔上这条性命,也要查他个底掉,把真相公之于众。”
“若是官家只想敲敲打打,那就拿着第一份供词交差就成。”
“交差?”
赵祯啪的一下拍了桌子。
他确实被宋煊的话给激怒了。
“朕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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