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祭坛所在的那片白茫之中。
他手指微动,示意骑士指挥官下达命令:“发射。”
这一刻,雪原静止。
下一秒,雷鸣震地,焰光腾空。
一团灼白如昼的魔能火焰撕裂天幕,在轰鸣与震荡中,如流星般划过峡谷苍穹,直扑那座封印下沉睡的黑暗。
这一击,注定会载入这个世界的历史中。
“轰————!!!!”
天地骤然绽裂。
炽白的光芒以祭坛为中心毫无征兆地爆开,如太阳坠落凡间,吞噬了地平线上一切颜色。
三秒后,冲击波裹挟着无尽火海、灼热岩流与爆裂气团骤然扩张,仿佛一只巨兽怒吼而出,震得人耳膜发疼,心脏抽搐。
整个古渊峡谷区域,以祭坛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直接夷为平地。
坚硬如钢的冻土层被炸裂成千万块碎片,高温将积雪瞬间汽化,凝结成腾空而起的白雾蘑菇云,在风中剧烈翻滚,遮天蔽日。
曾经祭坛所在的区域,如今塌陷为一个冒着赤红熔岩的巨大陨坑。
岩层直接被烧穿,地下涌动的岩浆翻滚而出,沿着断裂的地表缓缓流淌,宛如地狱裂口初开。
无数碎石、冰块与古代残砖构件被炸飞百米,空中宛若下起陨石雨。
位于几百米外的观测高地上,十余名赤潮骑士几乎全被爆风掀翻在地。
操炮组更是被震飞数米,重重摔落雪中,连防护甲都被冲击压得变形,嘴角渗出血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希尔科双手高举,衣摆飘飞,像个疯子在雪地中打转:“成功啦!!!你看到没,领主大人!”
“这已经不是炸弹了……这是神明的战吼啊啊啊!”
他几乎热泪盈眶,声音都在发抖,整个人仿佛即将升天。
另一边,寒铁骑士团团长费兰站在半毁的崖顶,死死地凝望着那片原本立着古老祭坛的地方,久久未语。
那片地表在爆炸之后塌陷了近十米,残雪、石块、断岩尽数被高热熔化。
如今只剩一片冒着热气的焦黑荒原,仿佛一块被神明抹去的空白之地
“这一炮……已非人力可挡。”他喃喃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雪吞没。
费兰见证过母巢之战中赤潮魔爆弹在战场上的惊艳表现,知道赤潮有很强的魔爆弹,也以为自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看着焦土中的那条岩浆裂缝缓缓塌陷下去,像某个恶魔巨口仍在喘息,蒸汽滚滚升起,遮蔽天光。
“但……谁会想到,它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
在这一瞬间,费兰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淡淡的失落。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带领骑士团驰骋霜原,数次以斗气碾压敌军,是所有人仰望的北境钢刃。
可现在呢?
这一发魔爆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抹去敌方的一个据点、一座山头、乃至……一座城池。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战争的主力。不再是他这些骑士。
“或许……我曾引以为傲的那些荣耀,真的要被历史埋葬了。”
费兰下意识握紧腰间的佩剑,剑身沉默,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惘然。
他喉头微动,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只叹了一口气。
而造成这一切的路易斯却纹丝不动,只静静注视着那一片仍未熄灭的赤红余烬。
魔力震荡后的高频嗡鸣,如同某种魔鬼在低语未止。
这一炮,堪称惊世骇俗。
如同古老传说中的龙焰、失控的禁术,或是三百年前的金羽花神谕。
路易斯却并未表现出过多情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底的那份兴奋,几乎快要冲破克制的面具。
路易斯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哪怕敌人是龙血军团,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只要一击落下,就能将他们连根拔除,化作碎土焦炭,连骨灰都不剩。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底牌。
也是对铁血帝国未来这片动荡棋局上,最后的底牌。
可兴奋归兴奋,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力量……不可轻用。”
不能被知道、不能被了解、更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它只应该在“决定命运”的时刻出现。
风雪继续落下,远方焦土仍余火未灭,冒着丝丝白雾。
路易斯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后那沉默列队的技师与骑士:“今日之事,严禁外传。”
然而还没等到回复,一道凄厉而撕裂理智的惨叫,忽然自那被夷平的大地深处,穿透层层烟雾,猛然爆发。
“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不似人类,也非野兽,更不像魔物。
它像是从深渊中挣脱封印的古老阴影在咆哮,又像是一段被湮灭的存在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以灵魂哭嚎出了愤怒与痛苦的遗言。
那一刻,整个雪原仿佛静止。
所有人同时感到心脏一紧,耳膜像被利针刺穿般生疼,一种莫名的战栗从脚底蔓延至后颈。
一名距离爆心位置较近的年轻骑士面色瞬间煞白,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晕倒在地,面容抽搐,口中喃喃不休,仿佛仍在挣扎着抵抗某种侵蚀意志。
“运转斗气!”费兰厉声喝止,自己也暗运斗气稳住心神。
所有人都感觉到,那一瞬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注视他们。
不是用眼睛,而是以存在本身的重量,从地底透出。
下一秒,一股灰黑色的烟雾无声无息地从焦土裂缝中缓缓升起。
那烟雾如生物般蠕动着,从地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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