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建进度,现在也只靠信件传递命令。你知道的,这些不是布拉德利能替我亲自盯的。”
兰伯特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路易斯对于赤潮领的重要性。
路易斯站起身来,披上斗篷:“我们走吧。该去和总督大人做最后一场告别了。”
总督府依旧安静,只有医官与仆人穿梭来往。
议事厅内,老公爵埃德蒙坐在那张高背椅上,面前摆着最新一批战后损毁统计与补给申请。
“你来了。”他看见路易斯,眼神微动。
“大人我该告辞了。”路易斯直截了当。
埃德蒙微微点头,示意他落座,接着说道:“我原想让你留下。以新霜戟城为中枢,接下我未竟之责,整合北境。”
他没有加重语气,也没有用类似与“命令”的字眼。
哪怕他仍是北境总督,也明白对面这个年轻人已不再是待命的部下。
“我知道。”路易斯平静地看着他,“但我不能。”
“理由。”
“北境全境残破,水利、交通、粮仓皆崩坏,仅靠帝国拨款无法重建。若我现在直接接下整个北境,只会把自己一同拖下泥潭。”路易斯顿了顿,继续道。“我要回赤潮。从东南开始,集中资源发展。”
“你想立一个新秩序?”埃德蒙低声。
“我想建立能自我供血的政体。”路易斯平静地回答,“一块能真正承载全北境的基地。”
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了足足几刻钟的时间。
“……你知道吗。”他忽然轻声开口,“我们埃德蒙家,从三百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了。”
“最早的时候,霜戟还只是个冬猎营地。我的祖父告诉我,他的祖父,在这山谷挖了第一口井,用水煮粥,养活了整整一个领地。”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些微疲惫:“可到了到我这一代,打了六次大战,三次天灾,一次虫灾,直接把北境打烂了。这座城,连个像样的门楼都快守不住了。”
路易斯沉默地站着,听着他娓娓说完,不敢打断。
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在议会上言辞犀利、在军阵中冷静如刀的老将,流露出如此明显的疲惫。
“我当然知道你说得对。”埃德蒙转头看他,语气已平复,“从战略位置、资源配给,到劳动力密度与秩序基础,赤潮领才是最适合重建的起点。
可我还是想……还是想有朝一日,能再看见霜戟城灯火通明,你明白这种想法吗?路易斯?”
“……”路易斯站直身子,缓缓开口:“我明白,公爵大人。虽然如今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法替您承担整个北境的重建责任。”
“但我向您保证。”他注视着那双苍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重建霜戟城。不是作为赤潮的附属,作为这片北境真正的心脏。”
沉默片刻,埃德蒙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又有几分释然。
他望着窗外雪落城楼,“你说得对,这座城不是未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希望你不会恨我自私。”路易斯轻声道。
“恨?”公爵咳嗽了几声,语气中竟带了一丝笑意,“我最不怕你自私。怕的是你不够狠。”
“既然你要回赤潮。”他转过头,目光沉稳地看向路易斯,“断锋骑士团,你带回去吧。”
路易斯心头一震,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他继续道:“等我死后,还有寒铁骑士团,银牙骑士团。三团合计近五千骑,也由你统辖。”
路易斯怔住,仿佛一时间没听明白。
那可不是什么杂牌军,而是整个北境军权的精英中的精英,掌握了这三支军团,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北境第一。
“……公爵大人,这。”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掌,眉宇间满是不可置信。
埃德蒙却只是深深望着他,目光穿透似的锋锐:“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小艾萨克还年幼,艾琳娜也不是什么善于权谋之人。若我死后无人能护,整个家族都会被撕碎。”
他语气近乎低语:“我希望你不会辜负他们。”
火光映照下,路易斯的眼神渐渐沉下来,胸口像是被某种沉重的东西压住。
先是惊讶,继而涌上心头的是说不出的感动。
“我明白了。公爵大人,请您放心。”路易斯起身,单膝下跪,声音沉稳而有力:“小艾萨克长大成人的那一天,我会将这三团完完整整交还到他手中。
因为他才是北境真正的继承者。以龙祖之名,我在此起誓。”
“我相信你。”
埃德蒙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稳稳按在桌案上,像是在压住内心最后一丝迟疑。
这是一场赌博,赌上了整个埃德蒙家族,但他选择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
…………
暮色中,霜戟城的议事厅前。
埃德蒙公爵站在台阶上,披着厚重的斗篷,仍旧强撑着一贯的威严。
可在烛火映照下,那份坚毅已掩不住虚弱,像是一座岌岌可危的古老城堡,勉力维系着最后的尊严。
“走吧。”他看着路易斯,又转向艾米丽,声音沙哑。
艾米丽怔怔地望着父亲,眼眸湿润。
可父亲只是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你已是别人的妻子,又即将为人母。霜戟城如今也不适合孕育新生命,回去吧。”
她咬紧嘴唇,却终究低下了头:“我明白了,父亲。”
当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艾米丽回首望去,远处的高塔孤伶伶伫立,父亲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暮色里。
路易斯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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